军骑马的声音,她从窗看出去,是一个穿着军甲的男人。
他的兜鍪不知落于何处,发髻散乱,长发遮了半张脸,只露了右眼在外,冰雹打在头顶,似乎感觉不到痛,见前方有客栈,骑着马就冲到旁的马厩,将马拴在柱上,推门而入。
“掌柜的,可有酒?”
少年的声音晴朗有劲,他冲进门,将一头长发捋在身后,头发还在滴水,身上的甲胄因水而更加的厚重,他找到一粒碎银放在柜台上:“另外在要一间房和一套衣裳,能穿就行。”
祁无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观察着他。
他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存在,转身看向她,愣住,没想到在这鸡不生蛋的三水镇居然能看到与他同龄的少女,而且她好美,在京城丰阳,也无人比得上她眉目间的温情。
“这位公子?这么看着我可有事?”祁无看着他,这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似常年与父戍守边疆,气场中多了份野性,但父亲曾说过,戍边将领可不仅仅只会打架。
“在下容安,唐突了姑娘。”
他一身甲胄怎么说话还文绉绉的?祁无撑着下巴,疑惑起,还是别和他扯上关系比较好:“没事儿的,公子尽快换一身干净衣裳,免得着凉。这冰雹雨落得,适合睡一觉,掌柜的,我先上去眯一会儿了。”
“好勒,一会儿老婆子给您送吃的来。”
祁无上楼,每一步踩在木楼梯上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轻响,她踩得极重,且没有章法,寻常人上楼便是这般毫无章法的吧?
等再次见到容安时,祁无惊讶于他的容貌,看起来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的就上阵杀敌了?
我躺在床上,窗外雨声潇潇,既看不清远处也看不清近处。
楼下传来交谈声,少年与长者的声音交织往复。
“大爷,据我所知三水镇已经没有年轻人了,这个少女是谁家的小姐?”
祁无搬了凳子在门后坐着,听着少年光明正大地调查自己。
可大爷又怎么会知道呢。
果然,大爷捋着山羊胡开口:“小将军,你说的没错,这位小姐和你一样,都是突然冒出来的!”
看不见楼下容安的表情,祁无翘着二郎腿一下两下地踢着门:“公子若是好奇我的身世,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何必在楼下如此高声问什么都不知道的大爷呢?”
被我拆穿,他高声应我邀请:“如此,倒是对不住姑娘了!”
楼梯响起脚步声,我把房门打开,便瞧着他站在门外。
“进来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对,我故意开着门同他聊。
“公子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山水镇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会出现富家小姐的身影。”
“谁?富家小姐?!”祁无笑出声来,“容公子,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他没说话,祁无无趣地闭上嘴,并做了解释:“我是附近无名山长大的,最近山被屠了,我下山来寻仇家的。”
祁无说完,靠在椅背上看着容安脸上的微笑僵住后,又继续说着:“很惊讶是不是?”
容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停地眨着眼思考答案。
祁无看他这副模样,笑起来:“我说啥,你信啥,怎么比我还傻!”
她笑出了声,看着容安拂去额头汗水,笑着说:“我师傅是无名山上隐居的侠客,我下山只是想看看世面。”
“无名山上隐居的侠客我倒是知道一个,闻名天下的刀客萧然。”
萧然?祁无想起那对救自己的神秘夫妻。
她点点头:“我师傅在山下如此有名?容公子快与我说说,师傅在山下是不是有很多的传闻?他老是不提山下的事,就连师娘也不曾说过。”
“师娘?!”容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么说,萧一刀果然与长公主的侍女在一起了!”
祁无听他提起长公主,眼皮没来由地跳两下,装作无所谓地问他:“敢问容公主,这长公主是?”
他轻笑着说:“你自山上长大,没听过长公主也正常,她可是我沥朝唯一一名女性摄政王!”
是母亲!祁无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却好奇地追问:“女性摄政实乃罕见,可惜我师傅师娘从未提起过,容公子可否多说一些,让我多了解了解?”
容安皱着眉,迎接着祁无探寻地目光,咂咂嘴,说了实话:“不是我不想谈,只是谈关于她的事是犯法的,陛下的耳目遍布天下,若不是这山水镇,我连长公主与摄政王都不敢提的。”
原来提起母亲是违法的呀!祁无笑了笑,看向容安:“我也不为难你了,这附近确实没人,但保不齐是我们没察觉到,不过容公子离开军队,又受着伤,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儿吗?”
容安张张嘴,又合上了,眼前的少女看似无知却十分的机灵,面相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