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3 / 3)

这段话倒是符合众举子对春闱考题的猜想,想来隋波也是太过担心焦虑,胡乱猜了一通题目,把自己猜得焦虑了。

难得隋波来访是为了学问,他给隋波讲解一番。

隋波听得认真,对他的言论不断点头肯定,时不时还提出疑问与他讨论,俨然一个乖乖听讲的三好学生。

若是以往有这觉悟,认真读书做文章,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别人十年、二十年寒窗,他临时几日,就是给佛塑金身也没用,不过倒是能起到很好的心理安慰,缓解考前综合症。

见他难得如此好学,杨徹也将这个论题阐述更加详尽深刻。

听完后,隋波想复述一遍,奈何东一句西一句毫无逻辑,言辞不通。

隋波也发现自己根本讲不好,直接起身道:“子清,你干脆写下来给我看吧,我这脑子不好使记不住。”

走到杨徹的书案边,抽过纸铺在桌上,镇纸压着,然后亲自给他研磨。

杨徹看他记不住,理不明白焦急模样,想到以前自己也这么疯狂过,为了多考几分,进考场前一秒还在马不停蹄地背书、刷题,对他表示理解。

但是这种题目,只需要理解,若是写下来,就有抄答案的嫌疑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看向站在桌边研磨的隋波,扭过头来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顿了下,笑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说你写,写一遍也能理解深些。”

“也好。”隋波忙走到书案另一边。

杨徹念一句隋波写一句,中间遇到不明白的又继续提问,然后和杨徹讨论。

若是隋波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勤学好问,以隋波的头脑,乡试完全可以凭靠自己,此刻也不会如此担心。

当杨徹将一篇文章答出来,隋波又拿起来看了一遍。

看完对杨徹夸赞一番。

“真是好文采,我若是能够有子清一半的才学,现在就在家躺着睡大觉,我还勤奋什么。”

杨徹取笑道:“你若是早几年就如此勤奋,现在何止能够睡大觉。”

“唉,悔不当初啊。真是多谢子清,我这次是把这问题给弄得明明白白了。”

二人又闲话几句,隋波借口还要回家看书研究文章,就不在此叨扰。

临出门时还不忘再次嘱咐:“子清,你进场那日一定要将东西备足,特别注意保暖别受寒,我送你的人参你要吃,到时也带上,有备无患。”

“多谢隋兄厚爱,我知道了。”

上了车后,隋波还不忘再次关心提醒。

回到院子时,张延双手插怀靠在院中亭柱上,“隋波这会儿竟然知道做学问了,真是怪了。”

杨徹冷笑道:“龙门难越。”

人还没踏进书房,郁离进来禀告又有一人来访,是张淮。

“怎么像约好似的,突然到访。”张延好奇道。

杨徹此时也察觉古怪。

他与张淮交情不深,考前应该没必要登门。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是为了鉴画,这次恐怕也是为了什么事。

他让人将张淮请进来。

张淮出手比隋波还阔绰,直接送一幅古画。

自称不懂画,在自己那里埋没了,送来给他把玩。

厚礼必然有大求。

张淮比较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和隋波一样,请教问题。

杨徹察觉到其中蹊跷,接过张淮递过来的纸张,看到上面的问题,整个人愣住。

和隋波的问题,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虽然考前举子们都频频猜题,但所猜之题五花八门,所以没有谁会拿着猜题去认真请教,大多是和同窗讨论,或者是自己琢磨研究。

今日两份一样的题目,而且拿着这题目的是隋波和张淮,一个乡试舞弊,一个贿赂李镒。

隋波刚刚问得那般仔细,甚至将他吟诵的文章一句一字记下。

那个念头又闪过。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此题就是这次春闱的考题。

可此刻考官们还在礼部,贡院都没进,考题都没出。

他们如何提前知道考题?

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他还是没有排除这种可能。

自古科场舞弊手段五花八门,很多都是他没见过没听过,隋波和张淮也许有这种办法也未可知。

但这太可怕了。

若真如此,这次春闱背后这只手太大,可以直接操控春闱。

他心中胡乱猜了一通。

“子清贤弟。”张淮唤了句。

杨徹从惊愕中回过神。

“子清贤弟刚刚是?”

“噢,在想此题该如何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