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鸟一般1(1 / 2)

“巷子?”背着书包的学生一愣,随即恍然,“你们说的是白水巷吧?当然知道,当时的杀人案不是闹得沸沸扬扬么?”

谭子安接到的委托来自她的老主顾。

“她的目标每次都很明确,”站在路边,谭子安大口嚼着冒热气的煎饼,一边含混地说,“不是救人,而是‘善后’。”

感染梦蝶症候群的人病死后会变为怪谈,但不止如此。

人类在被杀害或者自戕时往往情绪波动及其剧烈,转瞬就会崩溃,像是被飞快吹胀后爆炸的气球。在这种情况下,怪谈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异化、破茧。

和梦境中前后完整,流程较长的大型副本不同,这些催熟的副本范围更小,但也更容易残留在现实中,影响普通人。

“比如,凶宅。”程梦岐说。

总有这样的传闻,住进有问题的房子,结果像是陷入了另一个空间。房间内不断出现诡异事件,仿佛死者的灵魂尚未离去。

“竟然还能这样解释,”褚月识说,“我还以为道士和尚捉鬼就够扯的了。”

谭子安吃完煎饼,双手灵巧地将塑料袋一绕一系,抛进垃圾桶里:“差不多。鬼、怪谈、幽灵,大家都是丢了人皮的失智人类而已,本质都一样。”

有时她坐在教室里,明明正认真听着课,却会突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上一秒,她还在梦中捕食人类,大快朵颐,下一秒,却重又披上人皮,擦净触肢的血,若无其事地和香喷喷的活肉块坐在一起玩过家家。

她偶尔不愿想起自己是谁。脑中异质的幸福越强烈,在现实清醒就越让她痛苦。

人和怪谈究竟有什么区别?难道两者当真泾渭分明,不可合二为一?

“人为什么总被皮囊迷惑,”程梦岐忧郁地搓搓脸,“现在我不管从哪窜出来,都吓不到人了。”

曾经凭脸就能吓跑褚月识的辉煌岁月一去不复返。

褚月识指着马路说:“你现在窜到路中间去躺下,一定能吓到人。信我准没错。”

程梦岐“哼”了一声:“我已经做过了。让别人撞倒我,等他们下车来看的时候,我就站到他们背后去。”

“没人不下车直接碾你?”

“有,”程梦岐歪了歪头,“前几天有个男的撞了我就跑。所以我换掉了他玻璃上的红绿灯颜色,他开到路中间被大货车碾爆了,就像以前被你踩扁的蟑螂。”

褚月识评价:“报复心挺强。”

程梦岐说:“我不喜欢别人无视我。”

白水巷距离A大六站路,夹在未翻新的旧城区之中,细长而深,像一道陈年的疤痕。

从地图上看,这块街区的形状恰似一个躺倒的“A”。四角的那块儿是一片小区,三角的那块儿是菜市场,而白水巷就是A中间的那根横线,一边竖着围墙,一边连着市场的后门。

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满地的狼藉,和出墙的树枝。

因为走大路绕过菜市场实在太远,急着去上班或者回家的人,就会抄白水巷这条近路。

直到一年前,有个下夜班回家的女人在白水巷惨遭割喉身亡。发现她的,是第二天清早赶来卖菜的小贩们。消息很快便传开,人人添油加醋,都说现场十分骇人,女人死不瞑目。

不幸的是,那几天刚好接连下了几场暴雨,抑或是凶手正是看准了暴雨的时机作案。总之,暴雨洗刷了现场的一切,案件至今未破。

当地连忙在巷子里安装了新的路灯和摄像头。但在此之后,不少经过白水巷的人都说,在巷子里感觉背后发冷,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有人信誓旦旦地发帖说,他用余光看见自己身后跟着影子,甚至直接描述说,那是个披着雨衣的人。但当天明明没有下雨。

传闻愈演愈烈。

开始有人来白水巷“撞鬼试胆”,然后是想火想得发疯的几个娱乐主播,甚至有外地人专程跑来打卡拍照,成了另类的网红地。

两个月前,又有网红团队来此拍vlog,却在一场深夜的拍摄后集体人间蒸发,下落不明。

程梦岐把脑袋搁在褚月识肩膀上,垂着眼睛看她翻失踪者们集体运营的账号:“我也想穿这样的皮。”

褚月识说:“爱想多想。”

这群人似乎是恐怖故事爱好者。

账号的主要出镜者是个漂亮女生,总是画着浓重或苍白的妆,故意作出凶狠的样子,瞪着镜头。账号建立四年,大几百张照片,几十套成图,几乎都和惊悚主题脱不开干系。

一种是扮成鬼怪,中式的红衣鬼新娘僵尸,日式的贞子伽椰子等等;一种则是扮演被害者,多半是发挥特长的清纯女学生。

每套图都是一个完整的撞鬼故事。从深夜的公交车到家中的衣柜床底,再配上似是而非的文案,十分博人眼球。

“白水巷惊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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