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翠花从人群里挤出来,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
“丫头,不是俺们不想带你们走,”翠花拉开老赵,后者的叶子都在一瞬间被骂焦了,可怜兮兮地挂在花茎上,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是俺们去的地方你们去不了。”
颜依禾盯着翠花白中带粉的花瓣,摸着下巴猜测道,“是我们 ‘去不了’,还是我们去了以后会……?”
“我们只是食堂的员工,食堂的员工只能在食堂里,但你们——”翠花环视了在场的其他人后意有所指地讲道,“不属于这里。”
“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吗?”王一琳这时插话问。
翠花点头,随后扯着老赵的叶子骂道,“见吃眼开的蠢东西,人家是人家,俺们是俺们,以后动动脑子再做事!”
“俺,俺寻思着 ‘那地方’他们也能去吧——”
“呸呸呸!去什么去,咱为什么能在那地方待着你不知道吗!”翠花一个手指戳得老赵遍地跑。
“时间不多了,”王一琳指了指手表,眼见将近七点四十,而他们现在仍然一筹莫展,“我们必须要有行动了。”
“你有什么想法?”颜依禾问。
王一琳看向华鸿,“帮我个忙。”
华鸿见状,看上去颇为头痛地摘下了眼镜,一双蛇瞳冷冷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朝她摇头:
“很遗憾,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我没看见。”
王一琳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会有些扫兴。”说罢,她从记事本封皮内侧掏出了一张黑卡——
“不会吧,你要用这个?”华鸿咋舌道,“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慢着,”颜依禾打断了他们的谜语人行为,“华鸿你看见什么死了?”
华鸿不耐烦地掐着鼻梁,拉过彭冬雷,将他护在身前,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背过了身。
“喂!”
“别着急,”王一琳拍拍颜依禾的后背,“那是华鸿的技能,【锦衣夜行】,可以看见方圆五百米以内的所有能够活动的生物。”
这么炫酷的吗?
颜依禾顿感卑微。
怪不得人家左右瞧不上自己呢。
“不好意思,是我太急躁了。”颜依禾双手抱胸,自我检讨。
“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倚老卖老的嫌疑,但从新人的角度来看,这是很正常的反应,而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王一琳朝面露讶异的颜依禾绽放出一丝神秘的美丽笑容,“别这个样子,初次见面,我请你看场流星雨?”
王一琳手中的黑卡延展出数道金色的几何线条,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这些线条居然是由无数个细小密集的数字构成,并且正在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飞快地增殖着,直到——
从半小时前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兰生,这会儿,突然推开食堂大门,手无寸铁地走了出去。
“喂!”
王一琳立马中止了能力,大喊着试图叫停对方。
然而顾兰生对此视若罔闻,缓步迈入整场虫雨的之中。
黑色的、嗡鸣的虫群组成了边缘模糊怪诞的阴云,形成穿刺生命的矛,在涌动的暮色中挤出腥臭脏污的血液,令一具具黄昏的尸体腐败、发臭,亏空为骨架。花坛里的杜鹃花因无数虫尸而窒息,死前攥拧着鲜红的色泽,像一块块控诉饕餮罪行的哑口之舌,却始终在啸叫不已:这些散布阴森、冷酷的蝇虫——
他站在累累罪行的中央。
火。
忽然烧了起来。
最开始是从花坛的位置。那些幽暗的、莹白的诡异火焰,攀上她们纤细羸弱的臂膊与弯颈,仿佛一口白牙撕开艳红的肌理,兽一样的进食,进而吞噬掉面前密布的虫云。
如雪的火焰在剿杀它们,皑皑若昼,皎洁似月——颜依禾目睹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戮,她看见脚下的土地在变得干净,黄昏在复活,世界在清醒——
“雨停了。”
那人仰望着夕霞晚照的晴空,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