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收。
邱岚饶有兴趣地听睿王介绍过每一种花的品种,又闻过香气之后,两人才在桌边坐下,喝着下人送上来的刚点好的茶。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她忍不住问道。
这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的样子,确实与平时不一样,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宁愿快刀斩乱麻,不想再拖下去。
尹溶风修长的手端着漂亮的茶盏,似乎愣了一愣,定格了片刻后淡淡一笑,将茶盏放在桌上。
他极为缓慢地抬起眼睛,认真又温柔地看着邱岚,问道:“岚儿,是我哪里不如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听到这语调中难以压抑的一抹痛苦,邱岚并非铁石心肠,也是觉得心口发堵的。
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也决心不再隐瞒,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殿下,感情一事不是优中选优,您没必要拿自己与他比较,没来由地打击自己。”
“可他却能得到你的心。”尹溶风垂眸,苦笑道,“你叫我如何不受打击?”
邱岚抿了抿唇:“其实……我与他曾有一段前缘,我们是旧情难了,心中便无法再接受别人。”
“旧情?”尹溶风不禁惊讶,“你们不是素不相识么?”
“实不相瞒,殿下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在一起?”
尹溶风满脑子疑惑,轻轻点头。
邱岚冒着被他当成失心疯的危险,咬牙道:“那不是一个比喻,我与桑原,的确不是大熹朝的人。”
“什么意思?!”尹溶风微微蹙眉,“你们来自别国?”
邱岚沉吟片刻,找了个对方能理解的说法:“殿下应知佛学中所说的‘三千世界’?”
“明白。”
“打个不算太恰当的比方,如果大熹朝所处的是这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那么我与桑原原本则是另一个小世界当中的人,我们所处的那个世界,也曾经历过大熹朝这样的朝代,只不过发展得更快些,已经又往前走了一千余年。”
“我们所处的国家,同大熹朝说着同样的语言,但思想已经更为超前,已经没有了帝王,人民做自己的主人,女子同男子一样都可以抛头露面,念书考试,追求自己的梦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很爱我们的那个国家,时时刻刻都想念她。”
说起现世,邱岚不免神伤,忍不住眼眶发酸。
对面的睿王一直认真听着,起初眼中仍有许多迷惑,可渐渐眼神又变得清明。
“您……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邱岚轻声问道。
尹溶风看着她泛红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岚儿说的我虽不能全部理解,但隐约能明白,难怪你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难怪你与桑原有那么多的共同之处,所以水台子——”
“对,那不是邱念远的‘发明’,是我与桑原那个世界的技艺。”邱岚道,“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各个国家的水台子技手也会举行同样的大赛,一决胜负。”
“岚儿想必是个中翘楚。”尹溶风笑道。
邱岚连忙摇头:“这我可不敢当,我还在念书呢,大概相当于大熹的举人吧,再下一步会参加高考,差不多是这里的科举。但我们科举后还要念书,得再学四年本事,才能谋差事。”
看起来睿王对此听得一知半解,但并没有多问,或许是怕显得自己太无知。
他思考了片刻后笑了笑:“也要念书和考试,与我们这里也没什么不同。”随即又问道,“所以,你不是真正的邱岚?”
“我本名与这个名字同音,但是‘蓝色’的‘蓝’。”邱岚解释道,“殿下查过我的经历,知道原本的邱岚曾经失心疯过两年,开春后突然落入水塘,之后失心疯便好了,但是记忆全无,还记得吗?”
尹溶风愕然挑眉:“你是那时来的?”
“是,只是灵魂用了原本邱岚的躯壳,这在我们那个世界,叫做‘穿越’。”邱岚比划着,“从一个世界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意思,没有道理可以解释,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若只是灵魂穿越过来,难怪你与桑原对面不相识,但你们什么时候互相认出来的?你为何没有一早向他说明身份?”尹溶风很快发现了华点。
邱岚有些不好意思:“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旧情。桑原,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是我一同念书的同窗,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又因为一些矛盾而分开,却没想到不约而同来了大熹朝,全都换了名字和模样。我最早认出他来,但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便不想同他相认,便事事隐瞒,又因着我一直女扮男装,他不曾往别处联想,直到前一阵子,他也终于认出了我。”
于是你们便旧情复炽,再续前缘了,是么?尹溶风悲哀地想。
难怪我竟没有一战之力。
既然你们曾经因矛盾而分开,不就说明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