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白云帆很感兴趣,“她想要的是什么?”
赵子彦沉默一下。
关澜想要什么?
她想要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真正的全心全意的偏爱。
她想要一个人,将她放在人生优先级的第一位。
半晌,赵子彦好整以暇地眨眨眼睛:“不告诉你。”
白云帆一愕,然后哇哇乱叫:“不地道,不地道,还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赵子彦无情地回答,“女朋友当然比兄弟重要。”
白云帆在上铺“砰”地锤了一下床板:“重色轻友,天天就知道秀恩爱。知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
赵子彦笑起来,也用拳头锤了一下头顶的床板:“谁让你没女朋友。”
“Fine,”室友悻悻地说,“你不是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个,那坏消息是什么?赶紧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赵子彦笑容一顿。
他并没有犹豫太久,转而颇为平静地说道:“好消息是,我好像知道了关澜在感情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坏消息就是,现阶段,她想要的东西,我好像给不了她。”
话音落下,白云帆一怔。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的解读含义,但意义并不积极;即使室友再粗神经,也没再调侃赵子彦。
半晌,白云帆小心地说:“你们……没事吧?老赵。”
“没事,没事。”赵子彦很快地回答道,“虽然现阶段给不了,但我还在努力中,还有努力的余地。”
听到这话,白云帆才松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那意思是你们要分手。”
赵子彦笑了一下:“你不是巴不得我分手,回归单身狗,不能再秀恩爱?”
沉默半晌,白云帆说:“你们挺好的。”
赵子彦一怔,白云帆说:“你跟她在一起,确实挺开心。那我当然还是希望你们别分。”
赵子彦没说话。
半晌,他咳嗽一声,然后轻轻地说:“谢谢你,老白。”
“噫,”白云帆嫌弃地搓了搓胳膊,“干嘛突然这么肉麻,鸡皮疙瘩起来了。”
赵子彦忍不住笑起来:“滚。”
“这才对了。”
话题结束,白云帆重新窝在上铺打游戏去了。
赵子彦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翻个身,面向墙壁。
他无声地抿了抿嘴唇。
只有他自己知道,红土沙漠里,漫天星辰下,当他对着关澜说出:“我可以将你放在优先级的第一位。”
那一个瞬间,他其实是真的愿意那样做的。
可惜,关澜并不相信。
赵子彦躺在床上,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应该的,他想。
毕竟,他们的感情并不纯粹,远远没有到知心爱人那一步。
甚至赵子彦心里的那些不清不楚的,该有的不该有的念头,关澜似乎都已经轻易地洞悉。
赵子彦用手背覆住眼睛,自嘲地一笑。
他张张嘴,无声地说:“真心的爱人……”
关澜曾说过:“我们真正会爱的人,身上一定有着独特的,‘我想要且只有对方能提供’的内在特质。”
于关澜而言,她想要的,即是:可以使她信服的,不变的,无保留的偏爱。
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赵子彦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爱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喃喃地说,“我自己真正想要在伴侣身上寻求的东西是什么。”
这样的我,他想,又能怎么能真正地说服关澜,我对她确实是真心。
赵子彦沉默地面对着墙壁。
半晌,他拉起被子,将头闷在了被子里。
这样闷了一会,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赵子彦一凛,心悬起来,下意识地抓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大姨。
抿抿嘴唇,赵子彦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他很快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他说,“大姨。”
“哎,”大姨说,“是我。小彦啊。”
长辈的声音中有掩藏不住的喜悦。
大姨说:“你哥表现良好,下周能提前出来了。周末晚上来家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