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祈怀念起她来,也能念的简简单单。放弃的时候,也能放弃的了无牵挂、彻底翻篇。
顾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李明祈……
万一,对吧,简直是没法收场。
“你……这……”
赵桓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送了个灯笼,顾昭就又感伤又严肃、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不至于吧。”
“没事。”顾昭正色道,“等到了洛阳,咱们如何办?”
“自然是擒贼先擒王。”赵桓想了想,“不过,要是宫中有人质……”
“咱们秦王殿下怎么会心软。”
秦王会心软、因为他还有心。
天子却不会心软,因为他早没心了。
一个人呐、若是做了皇帝,就不再是一个活人了,只是一个长的像人的政治机器。
当然,李明祈也是一步一步、一年一年走过来的,但他直接重生到现在,这真是带足了一生的权谋和智慧。
而且,宫里他呆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了。
尤其是那个勤政殿,他比自己亲爹还熟悉,毕竟今上白手起家、才做了十年皇帝,他可是坐足了三十年。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你对他,倒当真是信心足的很。”
*
乍暖还寒,今年天冷的日子长,不过比起凉州,洛阳已经算是再温暖不过的春日了。
“殿下。”陈卫躬身道,“因文臣都被关进宫里好几日了,宫城又紧闭,城中着实人心惶惶。”
陈卫是李明祈的贴身侍卫,心腹中的心腹,此刻小心地抬起走:“殿下,我们如何?”
李明祈拧眉握着殿中的图纸,上上下下、琢磨不定。
“父皇从来不许我进勤政殿,里面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凉州铁骑固然厉害,但多的是草原的骑射功夫,在京中却不能大展身手,总不能骑马打上殿吧。
而且洛阳城中水路不少,如今老二全给断了,马也不能凫水而过的,实在是难办。
陈卫又提出一个法子,简单说、就是让个身手绝佳的,入宫杀了宁王。
李明祈攥紧了双拳,说白了、上辈子的恨意也不过才过去几个月,远远没到能够消解的时候。
老二杀了赵桓和阿昭,他也杀他、恩怨如此。
可现在,他不可能让李明慎再动自己身边的人了,那是否还要直接了结了他?
“我再想想。”
李明祈把头深深埋在掌心,此时他多么希望昭昭能够上辈子那样陪在自己身旁。
总得有一个人无条件支持他吧。
“阿昭,我好想你。”
这些日子忙于奔波、忙于处理各种各样的事,他抽不出太多时间来追忆往事。
醒之前,就在洛阳冰冷的宫城之中,看着满眼的素色,心仿佛被戳了无数的洞,疼的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醒来后,又回了凉州。
凉州的冬日很冷,但他宁可冻死在那里。
“我愿意一生一世都留在凉州。”
但他终究还是要回来这里。
新婚那夜,他揭开红盖头,看着和从前不太一样的顾昭,居然皱了皱眉。
顾昭似乎是想啐他一口,想了想还是难得娇羞地说:“怎么了?”
“你怎么……长的……”
多少人,大婚这日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娘。他就不一样,真的是太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不想画成这样,还不都是宫里的人干的。”
顾昭把重重的头冠摘下来,他伸手拔下发髻,长发扑散看来。
“我先去把妆卸了,这脸上涂的,跟带了个面具似的。”
“别。”
他俯下身吻了她的唇,先是轻轻的吻,而后两个人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个吻,但这是第一次,他们吻过之后还能做一些别的事情。
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甜的。”
“什么甜的?”
“胭脂是甜的。”
“胡说。”顾昭搂住他的脖子,“你当我没用过胭脂么。”
“那就是你是甜的。”
想想,之后两人就要分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这胭脂吃的更起劲了。
“宫里的胭脂么,确实和你从前用的不一样。”
“哪个甜?”
“你不用这些就甜,偶尔用一用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