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安这块出了问题,只是这京中除了济阴王府还有谁探过他的底细,上回叫他们吃个空,正憎恨着呢。可挑到明面上琢磨,却还是照旧两头难。
去了,肯定有人埋伏他守着;不去,关外得不到消息就成了无头羊,届时生出岔子牵连罪过更多。如今宫中城中布置妥善,离关外兴兵只差一步之遥,放弃……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遣人是不能再遣了,被一扣再扣,延误战机,不亲自闯一闯,也没得省心事。
手指在椅搭上笃笃击节,就叫荣宝去收拾行李,荣宝吸了口气,有些担忧,“您走了这里谁镇场子,不若叫奴才去。”
孟献城摆手说不成,“就你知道是陷阱我不知道?可眼下谁耽搁得起,一直埋步着不动,叫人发现就成隐患了,好不容易宫内和宫外连成一线,这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斜乜了下眼睛,“明儿我跟你再叫上四五个人,咱们分多头行动,纵他高手如云也未必抻得开手脚,再不济,眼下皇帝不信他,孤军奋战有什么用。”
殷珠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耷拉着眼皮进来,捵了捵衣角,“又要打仗了吗?”
她露夜过来,让孟献城心里头一滞,转身找个椅子坐下,揶揄她,“你是清闲人,自然有你的福泽,女人家家的撂开手站干岸,享福才是要紧的。等平定了这里,也是时候回燕京给你安胎。”
他尽量说得轻松,心却一直往下沉。她有些卑微的弓着身子,“就不能不战?两个国好好的。我实在想不明白百姓遭殃的事有什么好做,要真是攻进宫里大魏朝没了,那媞祯的身份算什么,前朝遗孀么,连腰板都站不直。何况她知道你灭了她的国才掳的她,还好得了么?”
他是坚硬了心不罢不休,“战争和女人不沾边儿,生死都是男人以命相搏,我若是败了,照样儿的死无全尸。还有一句你得记得,就是嫁夫从夫,羯族的女人不得干政。”
攥起拳不成事,殷珠像是剥落的墙皮一样,簌簌坐下,抿紧了上唇抽,他到底是个凉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