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授意,只以为是原禄想用闻父的事对付原麟失了手,被抓到了把柄,而贺余生在原禄手下做事,必定会受到牵连。
而闻清韶这个苦主,话里话外都把他们和贺余生、原禄视为一伙,放了一通狠话要报复他们,这时有一条明路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要他们和贺余生断绝关系,不仅律法上不必担心被贺余生牵连,还能向闻清韶卖个好免了报复,他们当然立马照做。
“是吗?”常笥只笑,似是随意地看了贺余生一眼,“我也是效仿过来的。”
贺余生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动,这个常四娘……还真有些奇怪。
常笥没有在意他的目光,拍了拍闻清韶怀里的女童:“好了,不要打扰你师父师娘了,赶紧和我回去蹲马步。”
“呜呜呜呜太累了,师姐,我想休息一会儿……”
“你师姐我还病着呢,都不能休息,你休息个什么?”常笥悠悠叹口气,“你还小,还不能明白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但师傅们布置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就罚你晚上不许吃蟹黄汤包!”
“啊——不要嘛——”女童又扯着她的袖子撒娇。
……
两人渐渐走远,闻清韶收回目光,看向贺余生:“走,带你看看我们的新家!”
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兴冲冲地拉着他来到大娘们提前给他们收拾好的房间。
里面是熟悉的布局和熟悉的物件,布局几乎和竹院里一模一样,闻清韶兴奋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贺余生就跟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转来转去。
闻清韶兴奋的情绪没持续太久,她转完了一圈后就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对了,余生,原禄那边应该已经知道那些证据都是你做的手脚,可刑部不可能现在就直接查到他头上去,毕竟他是皇子,官家还没彻底表态前,他们是不可能动他的。”
“你就不怕他趁此机会销毁证据,然后反过头来针对你?”
她们这次利用敦亲王两人自私自利的本性、逼得他们自愿和贺余生断绝关系,也是打了个信息和时间差。
而原禄那边就不一样了,他可不像敦亲王两个人一样坏得发蠢,只要不是致命一击,就会被他逮着机会反杀。
“放心,他没那个时间。”贺余生淡淡道,毕竟他给原禄准备的大礼可不止那一个,够他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那就好。”闻清韶对他很信任,闻言没再纠结,转而和他聊起了别的趣事。
……
贺余生和敦亲王府断绝关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常笥组织大娘们晚上搞了一个乔迁宴,庆祝他们脱离苦海。
闻清韶表现得比贺余生本人还高兴,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回房。
虽然武馆已经买下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今天确实两人在此下榻的第一晚。
闻清韶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加上晚宴时,大娘们不知道从哪听说贺余生身体弱,竟做了很多大补气血的膳食,结果其中大半都落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现在燥得慌,呼出的气都烫得要把人融化,在床上翻来覆去,手臂一不小心就蹭到了什么,然后瞬间被旁边闭目的郎君摁住。
闻清韶一愣,反应过来了,眨了眨眼睛,脸有点红,又有点兴奋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两人夫妻间心意相通,平素晚上情到浓时自然不免擦枪走火,但始终未做到最后一步。
贺余生他在这一方面似乎很是克制,大多数都会选择隐忍叫停,然后自己出去洗冷水澡,唯有一次,是她帮他解决的。
闻清韶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掌心和皮肤相贴时若有若无的颤抖,他冷白的皮肤泛起动人的艳色,如雪中斑斑点点盛放的红梅,气息滚烫到隔着皮肉将骨头融化,变成缱绻旖旎的春水,温柔荡漾地拂过每个角落。
韵律间的情动化作潮热的汗水流出,泅湿了鸦青色的长睫,随着上下吞咽划过滚动的喉结,然后落在了他克制曲起而凸显泛白的指节上。
光是回忆她就感觉心动不已,尤其是他那瑟缩着又情不自禁的迎合,最是让她心潮澎湃,只不止地想让他再多露出点这样的好颜色。
但贺余生似乎发现了她的恶趣味,每次都会在此之前先溜为敬,她之后竟未曾得手。
但现在天气越发冷了,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武馆的澡室在哪——
闻清韶笑了,忽然反手钳住了贺余生的手,将头凑近他的耳尖,热气扑洒:“余生,你热吗?”
贺余生没睁眼,头却往旁边偏了偏:“今夜清霜冷絮裯,怎么会热?”
“你这么冷吗?”闻清韶似是关切,脸又凑近了几分,“刚好我热得很,你过来贴着我睡,这样暖和。”
贺余生眼睫颤了颤,被她攥着的手腕微动,手心里满是潮热的汗意。
闻清韶看出他的犹豫,指尖在他手心里挠了挠,然后被他十指相扣住,侧身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