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密路的,去哪找地方借住?”
“顺着水流走,这里必有人家。”
之前遇上的那一捧小泉并不是意外,这一路走来已遇上多次,说明这附近有一处不小的水源,或是自然或是人为而引流到四面八方。
贺余生朗声说完,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油纸包,放缓了声音,“清韶,你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不然该饿着了。”
闻清韶愣了一下,没立刻去接。
贺余生误以为她是不想吃干粮,毕竟这段日子谁都看得出她对于吃食上还是有些执着的,便轻声哄她:“清韶,干粮味道虽然不好但你且先吃点,若是空腹一天伤了肠胃便不好了,等找到了人家,我再去问问能不能借个灶火和材米油盐给你做点好吃的。”
闻清韶回过神来,颇为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油纸包,那一瞬间两人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又仿佛回到了新婚之夜。
她咬了一口粗糙酸涩的干粮,笑着看向满脸关切的郎君,奇道:“二郎竟还会做吃的?”
贺余生被小娘子一脸发现宝藏的神情弄得有些无措,一点也没有刚刚把她逗得招架不住的样子:“……会一点。”
闻清韶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一直知道二郎有种莫名的自卑,她也不是不想让二郎胆大任性一点,只是不想让他用先前那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仍旧笑着,又咬了一口,逼仄的马车中传来她清脆的咀嚼声:“二郎怎么这也会那也会,一点也不像我。”
“若是让我去做上一道菜,怕是整个厨房都得鸡飞狗跳,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怕是连浣浣都不肯吃。”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浣浣炸毛的样子,笑弯了一双莲目,天边最后的晚霞似乎都被她夺来,沉浸在那双眼里。
贺余生也跟着放松了刚才不自觉绷直的脊背,露出了点笑意。
而马车外的车儿板子上坐着的两人,只当自己啥也听不见,专心地按照郎君所说沿着那到水流晚上走,果真在隐隐绰绰的密林茂草间看见了几户人家。
“郎君、娘子,前面果然有人家!”濯缨惊喜地喊道。
马车内的人没什么回应。
濯缨忽然夸张地捂住嘴,冲车夫大哥眨眼睛,满脸揶揄偷笑。
车夫大哥却不像她一样胆子那么大,敢议论甚至臆想主人家的私事。
他一脸肃穆地赶着马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朝一户点灯的人家走去。
濯缨无趣地撇撇嘴。
没一会儿,他们的马车就到了那户人家跟前。
“郎君、娘子,到了。”濯缨下了马车,摆好杌子,侯在一旁朝车内喊。
“好。”贺余生和闻清韶便一前一后下来了。
濯缨强迫自己目不斜视,不去看郎君和娘子微红的脸、水润的唇和含情脉脉得几乎都要溢出春水的眼睛。
闻清韶不知自己丫鬟脑里的“惊世骇俗”,她用手帕擦了擦唇角的油,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走到门前敲了一下门:“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道干练的女声。
话音一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妇女,头上披着盖头,身上是利落的短衫和长裙。
她看见了四人,稍稍往后退:“……你们是?”
“大娘好,我们是从京城来打算到海宁镇去。”闻清韶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这眼看天黑了,我们想找个人家借住一晚,不知大娘家里可方便?”
那大娘一看是个娇俏的小娘子,稍稍缓和了语气,但也没有敞开门来,只问:“京城到这中间不远处不是有家脚店吗,你们怎么跑这来借宿了?”
闻清韶显然不知道,颇为讶异地看向贺余生:“二郎?”
贺余生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宽慰,然后对大娘说:“我们路上马车被绊失了方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绕了路,就顺着水流的方向到了这,还麻烦您收留我们一晚,咳咳咳——”
说到后面,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闻清韶俩连忙轻轻拍他的背替他疏解,然后又对着大娘说:“大娘,还希望你收留我们一晚,我们会付房钱也绝不会过多打扰你们的,只需要借住一晚。”
濯缨也配合着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大娘。
被两个乖巧可爱又人畜无害的小娘子盯着,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进来吧。”
“把马车也牵进院子里吧。”
闻清韶四人自然无不应是。
大娘领着四人进了院子,闻清韶得以看清里面的布局。
院子挺大,但陈设极为简单,几个木板巧妙地堆砌出一个又一个平台,上面摆满了晾晒的东西,期间又有几盆似花非花的植物错落的摆放着,平添了几分雅致。
房屋的设计也不像京城那般复杂,过了正屋,左右两边各设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