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楼,望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内心的惆怅茫然、愤怒悲哀无处发泄,只能在胸膛里横冲直撞,涨得好想要溢了出来。
徒劳、无用……
“呵。”闻清韶冷笑一声,她简直对这两个词厌恶至极。
原熹一定知道什么,但不肯对她说。
又是这样。
闻清韶冷着脸踩碎了路边的石头。
算了,既然都不告诉她,那她就自己查。
想到这,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山眉水目,高鼻薄唇,温润而泽,像高山的融雪,又像云端的清风。
闻清韶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真实的笑意。
说错了,应该是,他们一起查。
她遥遥望了眼皇城的方向,便转身又朝敦亲王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回去装装样子。
才一两刻钟,路人的话题早已从三日后流放的贪官变成了今天中午做什么菜。
闻清韶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可悲,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面色如常地回了敦亲王府。
她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到了院子的时候,贺余生还没回来,她迟疑了一下在房间留了张纸条,便换好衣服领着濯缨去了常笥所在的南院。
走到院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闻清韶没有像王妃一样硬闯而是等丫鬟进去通报。
没过一会儿,屋内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常笥。
她三步一小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又是捂着帕子咳了两声,才说:“闻娘怎么来了?”
“是为了早晨之事来的。”闻清韶朝她微笑,做出一幅懊恼的神情,“早晨对阿姑姆姆多有得罪,现在脑袋清醒了特意赔罪来了。”
两人谁也没提纸条的事。
“原是如此。”常笥适时地表示惊讶,“都是小事,我们早就不记得了,闻娘快里边请。”
闻清韶感激地行礼:“多谢姆姆。”
几人又往屋子里走,闻清韶一路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人群里偷偷溜走的身影。
刚一进屋,便有下人添茶。
闻清韶才坐下,便示意濯缨把东西拿出来:“这是赔礼,阿姑的那份便劳烦姆姆帮我转交一下,我实在无脸见阿姑了。”
“这是哪里的话,阿姑胸怀坦荡,定然不会与你计较。”常笥虽然这么说,却招手喊来丫鬟去送,“枣儿,你去把这礼物送到阿姑院里去,就说是闻娘送的。”
“是。”名叫枣儿的丫鬟模样颇为艳丽,但那双滴溜儿乱转的眼睛却透露出些刻薄和不安分。
她是王妃塞到常笥身边,准备给贺余晖做通房的,顺便监视她的。
眼见杏儿出了门,屋里只剩闻清韶与濯缨和常笥与她两个丫鬟。
常笥的笑意真心了几分,关心地问她:“闻娘,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闻清韶虚假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多谢四娘关心。”
“没事就好。”常笥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她精神气还行,便也没再多说,而是直奔主题,“闻娘是为了纸条上的内容来的吧?”
“对。”闻清韶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四娘既然提起易容,可是已有门路?”
常笥含笑点头,示意她看自己身后的丫鬟:“这是竹聿,就是她会易容,她现在的脸可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闻清韶抬头看去,那丫鬟长着一张寻常至极的脸,叫人过目即忘,当下便信了三分,露出一点安心的笑意:“没想到闻娘身边还有这等能人。”
“能帮上闻娘的忙那自是极好的。”
常笥说的很真心,让闻清韶愣了一下。
自己对她的好感尚可用她像二郎解释,那她对自己呢,又是为何?
她敛了笑,把目光落在常笥身上,一字一句地说:“四娘,若是我想易容混进刑部大牢呢?”
“我本是想让你易容出去送行……”常笥愣了一下,倒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混进大牢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若是混进大牢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甚至会被当成越狱,那恐怕就……”
“闻娘,你得考虑清楚,三思而后行。”最后,她还是很认真地这样劝她一句。
“四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被发现了——”闻清韶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想不通,“那你也是这场越狱计划里的帮凶。”
“想过。”常笥笑了一下,“但我知道你不会,就算你真的那么做,我也会帮你。”
闻清韶默然无言,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想把她看个底朝天。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会愿意帮你?”常笥看出了她心中疑惑,笑着说,“除了上次说的觉得我们是一类人以外,还是因为——”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