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眉骨又流到了他紧绷的唇角。
脆弱又迷人。
“二郎想知道吗?”她又问了一遍。
贺余生像是被神佛蛊惑,眼神躲闪,浅淡的唇瓣张开:“……想。”
“想什么?”闻清韶循循善诱。
“想、想知道你、你的答案。”贺余生节节败退。
“那就到榻上来。”闻清韶笑容变大,倏忽收回了手,腰腹发力,整个人瞬间又椅回榻边。
模样姿态跟他刚进房的时候别无二致。
似乎她什么都没有干,只坐在那,他就方寸大乱。
“你上来,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她说。
贺余生却像回过神般猛然垂下头,没说话。
闻清韶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她觉得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果然,贺余生最后还是点了头,没人知道他的煎熬和挣扎。
他从地上站起来,眼睛一片漆黑,他身子支撑不住似的歪了一下。
闻清韶没扶,看着他就要上榻,笑盈盈地出声阻止:“你不把外袍脱掉吗?”
贺余生这下差点真没站稳,手跟着眼睫一样狂颤:“我……”
闻清韶仍旧笑着看他,没说话。
他顿时就跟哑了一样歇了声,呆了许久,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解了好几次才解开,然后又哆哆嗦嗦地褪去外袍,只留了白色的里衣。
明明里衣完整无缺的穿在身上,但在她的目光下他却觉得自己一丝/不挂。
“上来吧。”闻清韶说话的时候目光仍旧落在他身上,自己躺进了内侧,留着外侧给他。
贺余生缓了缓神,清了清嗓:“我去拿被衾。”
看着模样,是还想跟她同榻不同被。
“你的那床被衾让濯缨拿去洗了。”闻清韶笑容不变,“反正我这床被衾够大,我们一起用也是够的。”
贺余生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被惊住了,他蓦然就懂了膳厅时濯缨躲闪的眼神。
“还不上来吗?”闻清韶见他又愣住了,有点不耐烦了,“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想的。”贺余生低低地说道,最终还是认命上了榻。
尽管动作很磨蹭,但闻清韶没再说什么。
在他躺上来的那一刻,闻清韶立刻拉起被衾卷了过去,整个人顺势拥住了他,头刚好能靠在他的肩膀上,乌发下露出绯色的耳尖。
两人顺利地同被共枕,就连形体也和谐得如同天作之合。
贺余生整个人更僵了。
从进房门开始,他就没有不僵的时候。
这种僵和犯病的时候不一样,束缚住的不是身体——他能动,束缚住的是心——他不敢动。
贺余生闻着怀里的桂花香,不自主屏住呼吸,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来气:“你、你的答案。”
闻清韶用头蹭了蹭他的颈窝,突然就有点害羞起来了:“知道了,我会说的,你催什么催。”
颈窝有点痒。
贺余生可能是稍微有点缓过来了,也可能是太在意了,竟然主动转过身,用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
不仅脸对着她的脸,眼睛也抬起对上了她的眼睛。
倒把闻清韶这个皮厚的看得脸热了,目光也躲闪起来:“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煽情的话到了要说出来的档口,倒变得难以启齿了起来。
贺余生目光执拗地追随着她的目光,腰上的手也用力了几分,炙热滚烫得如他那颗真心。
“你的答案。”
闻清韶这下真被吓了一跳,胆大妄为的娘子一下怂了起来:“说就说嘛,急什么急。”
贺余生呼吸越加轻微,整个人紧张得像是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
闻清韶却没发现,因为她更紧张。
“咳咳。”她干咳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也心悦你。”
她也心悦他。
贺余生憋了半天的气一下就松了,吹得闻清韶额前的碎发乱飞。
“你干嘛?!”闻清韶像只炸了毛的猫,色厉内荏地瞪了他一眼。
贺余生却是慢慢笑了,伸手去理她的碎发,很是温柔。
手还是抖的,但不再滚烫反而冰凉。
因为手心里的汗都干了。
闻清韶蓦地心软了,也不恼了,不再追究刚刚他“过分”的行为,而是牵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吹气给他暖手。
“手这么凉,冬天怎么办?”
贺余生盯着她上下开合的嘴唇,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闻清韶没注意,只是略微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她将他的手放回被衾下,又顺势把他推着摆正,两人一起正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