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西这几日将灵玄宗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抽空去看了看在一大堆古籍里辨认药草抬不起头来的商禾,商禾上来就哭嚎王鹤骗他不需要打打杀杀可没说这般费脑子,涧西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又去大长老处远远看了一会儿秦昭然练剑,大长老看着严苛,实际是个惜才的,秦昭然虽辛苦些,但她能看出来他也收获颇多,对大长老是实实在在的敬重。
半路听说当日和她一同说出“不求回报”之人被掌门收为弟子,掌门回去发现那人资质惊奇,颇为器重,甚至有人说掌门是想把那人培养成下一任掌门。
虽然好奇,但她也没有过多打听,两人本不相熟,贸然前去只怕不太好。若是有缘,日后在同一宗门自会相识。
这日,涧西刚回到惊竹堂准备看看竹子,赤莲便上门来了。
不过说起这惊竹堂,还是何苕苕帮她起的名字,别致也符合这院子里丛丛片片的竹林,涧西就应下了。
赤莲一进门就看到涧西背对着自己,凝神静气在竹林前打坐。主峰上未设屏障,时而有风吹来,发丝随风而起。偏涧西的背影又显得孤寂却像竹子般坚韧,竟给赤莲一种隐世望族之感,让人不敢上前打扰,似乎只应静静候着。
半晌,涧西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回神警惕,看清是赤莲后,有些不好意思。
“弟子一时入神没发现师尊,让师尊久等了。”
赤莲见她回神摆摆手,上前坐在石凳上,说:“本来就是我刻意不让你发现,怪不得你。”
她看了一眼乖巧站在旁边的涧西,继续说:“你坐下。我今日来是为了你入道一事,我这几日该忙的都忙完了,你可准备好了?”
涧西点点头,“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赤莲点点头,“好,那事不宜迟,就现在吧。”
两人回到房中,虽然是在宗门内,但涧西体质特殊,天赋也极高,防止灵力波动过大被有心人察觉利用,赤莲还是在房外设了结界。
“好了,开始吧。我会为你护法,不必担心。”
“知道了师尊。”
“拔除情丝痛苦非常,若是忍不住也不必忍,我设了结界,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入道。”
“谢谢师尊。”
涧西笑了笑,“师尊,是我入道,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担心?”
赤莲皱了皱眉,“我只在说事实。”
涧西点点头,也对,赤莲也是无情道,的确不知道担心为何种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剥离情丝。
情丝脆弱敏感,又被各种神丝包围,只是在神识中稍微一碰,涧西便觉得百般情绪涌上心头,且又疼痛无比,霎时间额头上便布满了冷汗。
赤莲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只是勤勤恳恳的护法。
她虽然能开玩笑也能和众位长老拌上几句嘴,但其实真正有心绪的时候几乎没有。只要她想,情绪也可以装出来,她也可以看起来和旁人没有区别,知喜知悲,知爱知恨,只是现在事情严肃,她也没心思装,整个人才显出来无情道的样子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涧西已经被神识中不断前来干扰剥离的其他神丝折磨的手脚发抖。
情丝作为万丝之首,被各种神丝自发保护,骤然剥离,不但需要细致入微一点点剥离,还要牵连识海疼痛,其程度犹如有人在识海中大力乱搅,但凡灵力意志支撑不住,轻则失败,重则识海崩溃,变为痴傻。
赤莲看着浑身都开始发抖,身上宗服都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的涧西,再看看在她眼前逐渐成形的情丝,饶是她当初入道也没能如此毅力,不需要外界一丝一毫的疏通安抚,一丝不吭的就剥离出来。
这份心性,这份坚韧,是这世间无人能匹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看着已经完全成形剥离出来的情丝,赤莲无比庆幸自己选了涧西,若是没修无情道,万一她日后被人蛊惑利用,或者误入歧路,对天下来说都是莫大的棘手之人。
不过,幸好。
赤莲上前收好情丝,接过力虚不支的涧西,将檀木盒交给涧西,说:“这情丝必须要贴身保管,不论以什么形式,万不能被他人得去,不论是谁。”
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严重,赤莲又补充说:“这情丝将是你最致命的软肋,此物牵连神识,若是被人利用,你顷刻间便可毙命。”
涧西苍白着嘴唇轻微点了点头。
赤莲给她又喂了一颗补灵丹和安神丹,嘱咐她好好睡一觉,又讲装有情丝的檀木盒设了道禁制放入她乾坤袋内。
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涧西,赤莲离开惊竹堂,临走前转身又加了一层结界。
涧西很快陷入沉睡,剥离情丝实在太费心费力,她修为尚低又一直没开口让赤莲帮忙,导致体内灵力亏空过度,就算赤莲给她吃了一瓶补灵丹也无济于事。
涧西只觉得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