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会没些私心呢?
在凌曦迟疑地那段时间,轩辕祁也有过一丝邪念,借夜聖这一事威胁凌曦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没有。
漫天的橙色夕阳将摩罗国的地面映成橘色,轩辕府的马车行驶在摩罗国的长街上,车轮划过地面发出咯吱响声,马车中,夜聖靠在凌曦的膝上,轩辕祁独坐在一旁。
夜聖醒了,可是好像又没太醒。大邺的太子殿下,平日见人都是厉声厉色,满面深沉的,可是今日的他却有点不大一样。
轩辕祁时不时的看过去,夜聖觉察到了轩辕祁的目光,他看着轩辕祁狠狠的瞪了轩辕祁一眼支起了牙做出要咬人的架势。
轩辕祁轻摇起折扇尴尬笑道:“这孩子,真可爱。。。”
凌曦则是扯过夜聖的耳朵,将夜聖拽回了自己的身边。
“夜聖,你若是再凶轩辕,我就不理你了?”
夜聖委屈的嘟着嘴。他眼睛中水光粼粼的,他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用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
凌曦无奈的从身后的食盒中拿出桂花糖给了夜聖。
夜聖见到桂花糖两眼放光,他抢过凌曦手中的桂花糖就开始低头吃起来。
“轩辕。夜聖这病?”
轩辕祁道:“我已经差林青去寻摩罗国有名的名医,阿曦你放心,太子殿下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轩辕祁和凌曦的目光都聚在夜聖身上。
夜聖感觉到了周围明晃晃的目光,他抬起头,用着盛满天真的眼睛看看凌曦,他吃着糖,露出赤诚的笑容。
夜聖第一次清醒时是疯,第二次清醒便是傻了。夜聖醒后不说话,只会笑,凌曦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凌曦但凡对他凶一些,他就委屈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等着凌曦去哄,他才出来。
不过,他痴傻后好像不太喜欢轩辕祁,他总在凌曦注意不到的时候,故意去凶轩辕祁。每当到这时候,凌曦都无奈的揪住夜聖的耳朵恐吓他,恐吓后他委屈,玲曦还要拿些糖果去哄他。
“阿曦,倘若太子殿下这病一直不好?”
凌曦望着孩童一般的夜聖:“那我便一直照顾他,祸是我惹下的,后果也理应我承担。”
轩辕祁眼神有些许变化。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冷风簌簌吹开了马车缦帘,冷风从缝隙灌入马车中。轩辕祁从马车后的箱子中找出一件带着狐毛的披风想给凌曦,当他拿着披风刚回头时,看到两人在旁边凑成一块。
他们背对着轩辕祁。
夜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凌曦扯过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找了,在两人拉扯中夜聖真的在马车上翻到一个暖手炉。
“阿曦,给。”
夜聖赤诚的笑着,他越笑,凌曦心中就越难过。
铜制的暖手炉雕刻着精美的花阁,因为没有加炭火,那东西就是一个普通的摆件,冰凉一片。
夜聖皱起眉头。
“怎么是凉的?”
夜聖扒着自己的衣服,要将暖手炉塞进衣服中,想靠着自己身体温热暖手炉。
凌曦看着夜聖那样子,她只觉无奈又可笑,她一把拽过了夜聖手中冰凉的手炉,她两手抱着暖手,秀美舒展,笑得自然。
夜聖傻憨憨指着暖手炉道:“冰。”
凌曦摇摇头。
“不冰。”
也许她说的不是暖炉,而是心,从前被他伤害过得心在此刻突然有了一点暖意,不是原谅,好像更像是释怀。当释怀过后,曾经的曾经都不算什么东西了。
这一幕一幕都落在了轩辕祁的眼底。青色的瞳孔一闪,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曾经夜聖在见到轩辕祁和凌曦一起演戏的时候有多难过,那些难过全部加倍还给了轩辕祁,并只多不少。
轩辕祁知道自己从刚开始局外旁观人的状态已经彻底改变,原本只想当一个过客,可是如今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玩到里面去了。
原本都说冷血无情才是成功的秘诀,可是如今他已经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冷血和无情。
看着痴傻的夜聖正大光明的借着凌曦的愧疚和凌曦在一起,他捏紧了手中的披风。他低垂着眼眸,悄然坐回了原地。
归家之路,略显漫长。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车内木质的熏香有些让人沉迷,几人依靠在马车里,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明显的倦意。
只听车外一声撕心裂肺的马啸。奔驰的马车被掀翻在原地。在慌忙之中,夜聖没有忘记扯住凌曦的胳膊,三人被掀翻滚在地上。
箭如雨疾,路上行人跑的更急。轩辕祁找的车夫不见了身影。轩辕祁扯着摔裂的马车残骸挡在三人面前躲避箭雨。
陡然出现的黑衣人站在屋顶,看见三人掉下马车他们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成群的黑衣人像一朵朵盛开的黑莲,他们灵活的从屋顶跳下,挥着手中尖刀奔着几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