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音提前半月上的山,住在九阴提供的临时舍院里,这会还是头一次见到参加试炼的全部人。
蚀音有些诧异的抬眉,人数比想像中要可观些。
舍院前方的空地很大,足矣容纳少说也有三百人的队伍,至于队伍最前方,立着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身姿挺拔,应该便是公孙羽口中的那名’白师姐’了。
黑压压的一众人排得整齐,却是寂静无声,应九阴传统,大伙儿皆是乾淨俐落的玄衣扮相,蹙起的眉也掩盖不住飘忽不定的神情。
蚀音走到公孙羽身旁,甫一站定,公孙羽便用眼神示意她看向白师姐的腰间。
这位白师姐和他们同样都是一身玄衣,最明显的差别在于她的束腰上绣有代表锁魂阁的紫色暗纹。他们这临时舍院位在一片竹林里头,光线本就不怎麽充裕,此时这暗纹隐隐发着妖异的紫光,倒是衬得四周更加幽暗。
锁魂阁,九阴弟子默认的五大阁之首、力量与权力的象徵。
显然不只她俩注意到了,蚀音发现队伍里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处,“你看上官若水的眼神。”公孙羽凑近她耳边,”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公孙羽口中这人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而公孙和上官两家向来不对付,这几日蚀音作为公孙羽的临时舍友,总听她抱怨此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要是真想噁心她,不如争取随她一道入锁魂阁?”蚀音的部分心神还留在那片雪原,随口回了句。
公孙羽听到这话又不乐意了,不屑的哼了声,“锁魂阁听着风光无限,可要做人上人,一颗心必定是又冷又硬,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愿变作那样。”
末了她又补了句:“我呢,就是单纯不想看到上官若水如愿以偿的嘴脸。”
蚀音被公孙羽这番理直气壮的神态给逗笑了,刚抬眸,就见斜前方上官若水回头瞥了她俩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听到公孙羽的话,漂亮的眼里尽是鄙夷,好在她很快便转了回去,公孙羽并未瞧见这一幕,否则蚀音接下来一路上耳朵必定是不得安宁了。
蚀音的目光仍停留在上官若水身上,从蚀音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见到她微微扬起的下颌,从容的姿态透露出此人向来自傲惯了且从不服输,
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生长环境才给的出这般让人傲视一切的底气。
蚀音想着,心中若有似无的生出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人都到齐了,白师姐不是个话多的,只稍一挥手,一行人便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出了竹林。
出了竹林后,雾气更浓了。
蚀音因为这半个月来夜夜‘梦游’的缘故,并不似周围人那般看什麽都新奇,她知道过了这片浓雾便是九阴的入口,设有法阵,非入阁弟子是过不去的,除非像他们现在这样,由一位师兄或师姐领着。
不过她的灵识既能够在学院中来去自如,由此看来,似乎并不受此法阵束缚。
浓雾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逐渐散去,迎接他们的是一块足有五、六个蹴鞠场大的校场,校场中央是一座被架高的檯子,便是供弟子们之间比武斗法的擂台了,眼下一男一女在台上斗得正酣,这还是蚀音头一回见到这般正儿八经的打斗,毕竟她的灵识只在夜晚熟睡时出来游荡,那种时候擂台上自然不会有人。
台下不少围观的师兄师姐们,观战的同时自然少不了七嘴八舌的情报交换——
“裴纵这是又到哪儿捻花惹草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不过这回竟给他惹到一株小辣椒。你瞧那姑娘火爆的。”
“多半是擒龙阁的人。”
“我有个疑问。”其中一名师姐说话声音像是下一秒便要断气,这会弱弱的举起手,插嘴道:”裴纵和白雪鸢不是一对吗?”
这话说完后,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气。
蚀音眼尖,发现这群师兄师姐们接连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确切来讲,他们看的是白师姐。
所有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懂了。
白师姐的全名叫做白雪鸢,和擂台上那位唤裴纵的师兄平日里被默认是一对,可眼下,裴纵招惹了其他姑娘,甚至还和人打了起来。
白雪鸢自然是都听见了,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擂台上的两人,更别说底下嗑瓜子的群众了。
一行人很快越过校场,将那群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校场边上座落着五座殿宇,围成一个圆,便是锁魂、千机、擒龙、问心、逍遥等五大阁了。五座殿宇中央处是足有半层楼高的火焰,儘管天亮时分依旧燃着熊熊火光。
那火焰妙得很,远远看过去只觉得七彩纷呈,走进后方能分辨出紫、红、青、黄、蓝五个颜色,如藤蔓般相互缠绕,但凡有一道火光稍稍往上窜一些,另外五道便紧追而至,谁也不甘示弱,如此日夜不息的点亮五大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