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长脸有这点那点的问题,有时还会私吞货物,总镖头还是让他当了副头。
每逢贵重货物,总头便让百里无风和长脸一起去。
百里无风有万夫不挡之勇,长脸有手段。二人一起出马,没有押不成的买卖。
总镖头乐见其成,百里无风也乐意干这样的差事。一来可以看着长脸,防他动货物的手脚;二来,贵重买卖多是送去京城。
相处得久了,长脸好色、贪财之类的一堆毛病也被百里无风看在眼里。只不过,长脸始终没做啥过分的事。吞货的事百里无风也没见着。百里无风便也诚心地把长脸当兄弟看。
×
百里无风最喜欢押去京城的镖。
因为她住的地方在去京城的路上。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去京城,百里无风都会在她家的小院边为她守上整整一夜。
尽管因为镖车到驿站后,他才能离开镖队,为此他要多跑来回五十里
尽管风烈露寒,这个习惯却在他一次次去京城的途中从未变过
起始,百里无风不过是为了能远远地看见她。
后来,百里无风碰巧遇了个想对她下手的采花贼。
百里无风向来讨厌采花贼和杀手——因为他们毁灭的也许是一个人的一生。
于是,他也不管那贼身上有没有迷药、暗青子,拼了命地就是要逮住那个贼。
他拼着命,把那个贼弄倒后,才发现自己挂了彩。想看看伤口,结果衣服还没掀起来,身子先软在了地上。
衙门的人来一看,才知道是有名的采花贼。
而她家的人恐怕都不是这个采花贼的对手,更别说这个采花贼身上还带着暗器和迷药了。
而他则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还一边流一边放屁……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样子。也不敢去问她有没有看见。他觉得他三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
总之,百里无风每逢去京城的镖,便会在她家小院的院墙边守上一整晚。
或许她从未发现,他来到的时候,阁楼上的小灯大多时候都熄了。
或许,这并不能真正地保护她。毕竟,到京城的镖一月又能接几次?而一次,他只能守她一个星辰起落。
× ×
小楼上方的天空,夜已寂。
百里无风像往常那样来到。
阁楼上的小灯已经熄了——已经三更了。
百里无风靠着墙,浅浅地小酣着。
星移斗转,四下安祥。蚊虫未曾扰他,柔和夜风也未曾打断他的浅眠。
百里无风醒来时,已经五更。
他看看阁楼。阁楼依旧,只不过窗棂和楼阁在晨曦中更加清楚。
又该走了?他看了看街角的包子铺。
包子铺已经开门了。
是呀,是该走了,天已经亮了。
他直了直身子,身上立刻有东西滑落。
他手一抄,一条毯子便被他抱在手中。
毯子是绸子的。绣有荷花。——百里无风记得,她向来是最喜欢荷花的。
他记得,这条毯子昨夜还不在他身上的。
他又看了看阁楼,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毯子。
他笑了——百里家的男儿不怕寒冷,向来是不需要毯子这种东西的。
他走到包子铺里,买了十个新麦的馒头。——她最喜欢的糕点不是什么歪花裂瓜糕,而是这间铺里卖的新麦馒头。他原是买几个来果腹的。吃完后,他也觉得馒头味道不错。于是,每次来总会买几个来尝尝。尝久了,他便也喜欢上这馒头了,每次来都要带几个才走。
× ×
日月更替,百里无风这次风尘到来已距上次一月有余。
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
她的所在,大门紧闭,宅门紧锁。
他放肆了一次——从院墙翻进小院。
然而,他看到的,却只是一个空院。
他步上小阁,这是他第一次步上这小阁。
小阁和小院一样,早已人去楼空。
她去了哪里?
她的人是否还安好?
自己上次看见她是何时,下次看见她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
五更天,天已微微明。
百里无风在院中从二更等到了五更。
却不知,他等的是天明好启程,还是包子铺开门。
他翻出小院,走到那间包子铺里,买了十个馒头——新麦做的。
×
回到镖队,镖队有些异样,早早就准备好了上路的东西。
百里无风有些奇怪,不过也没特别在意。赶镖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