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2 / 3)

库,年弦乐对一个等待她们收拾细软的侍从笑了笑,塞过一块儿约莫五两的银块儿,说道:

“这位大哥,我今儿冲撞了王爷,这么仓皇出府也很难做,能不能麻烦大哥去问问后院儿的管事,我能否拿几样嫁妆出去周转?”

说完,她又给另一个侍从也塞了等量的银子。两个侍从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不太情愿道:

“格格稍等,我去帮你问问管事。”

年弦乐如今处境实在有些尴尬,一方面她入府没有什么份位,但到底是伺候主子的,理论上也算是王府的小主子,若是诞下个阿哥格格,那身份立刻水涨船高。可她才刚入府第二天便被赶出府去,半点儿前途都看不到了,侍从帮她,还真就是看在情面上。

他们虽是奴才,但也不是没有人性。这格格年氏刚入府就没了未来,她的嫁妆放在王府里岂不是积灰。如今福晋也不怎么管事儿,想起来这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还不如让年氏自己那点儿走,也好傍身。

见侍从拿着银钱走了,年弦乐才松了一口气,积蓄和仍然在啜泣的宛月收拾行李。年弦乐其实并不如何恐慌,毕竟让她被赶出府和让她伺候陌生男人相比,她打死也不愿意选择后者。她上辈子几乎没有什么幸运的时候,只有她的比格和那些小动物给了她温暖,而今她穿越到这臭名昭著的,吃人不眨眼的封建王朝,自然想离什么主子奴才都越远越好。

她可是听过电视里的历史学家讲过的,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皇帝可不好相与,不仅有着一碗参汤葬送亲爹康熙的传闻,更有登基半年逼死不肯移宫当太后的亲母的恶名。年弦乐自诩一个普通人,自然怕得要命,况且刚才短短的际遇里,她觉得雍亲王看她的眼神儿怪吓人的,想要吃人似的,躲远点儿她还能活久一点儿。

或许是上辈子太过不幸,年弦乐的性格格外随遇而安。上一世没有人在乎她,她自然也渐渐花了很多年学会了不要在乎旁人。穿越这种奇事被年弦乐当成一场天赐的奇遇,每健康地活一日,都算赚的。

想到此处,年弦乐打好了小包裹,和宛月一人一包,坐在榻上等待着去帮她询问嫁妆的侍从回来。年弦乐和宛月东西都很少,不过几件新做的换洗衣物,王府本身的摆设和装横她俩是一点儿不敢动的,生怕被讹上,若是雍亲王哪天抽风了告她家一状,那可是抄家流放的大罪呢。

可那侍从久久没有回来,另外一个侍从不停向门口张望,神色有些焦急。年弦乐心里也打起小鼓,寻思不会因为自己这点儿小贪婪,把人家给害了吧?在王府当差确实应该事事小心才是,主子不好相与的话,做任何事都有可能招来灾祸。

正在年弦乐心惊胆战的时候,那侍从又带了几个侍卫回来了。几个侍卫很沉默,只在房间外安静地站了两排,那侍从神色复杂地将一个匣子放到了年弦乐手中,低声道:

“格格,奴才帮您问过管事了,您的嫁妆已经入库,这会儿要是拿回来怕是来不及。这是管事给您的,说是王爷特特吩咐过,您先用着。时候不早,您赶紧出发吧。”

年弦乐懵了一瞬,继而拿起了匣子,连连向那侍从道谢。那侍从垂着脑袋往后躲,连声说了几句当不起。

年弦乐在前世奔波打工,做的还是销售这种服务业,对人的态度比较敏感,自然感受到了侍从前后不一致的反应,手中的匣子变得有些烫手了。但她也不好多说,毕竟王府虎狼之地,说多错多,会招致灾祸。只好跟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一路出了王府的后门儿,上了一辆马车。

那几个侍从没有走,而是骑着高头大马拱卫在马车四周。年弦乐很困惑,抱着匣子缩回了马车里,她身边儿的宛月这会儿才不哭了,眼巴巴地看着年弦乐手中的匣子。

年弦乐看她这副沉不住气的小孩子心性,只好在马车里打开了匣子。里面很干净,只有一沓银票,并一直绿松石做的镯子。

年弦乐没理那些银票。她猜测是因为她的嫁妆杂七杂八的,不好重新出库,雍王府又不想担上一个霸占妾室嫁妆的恶名,所以给了她这些银票作为补偿,面儿上大家都好看些。

她拿起了那镶嵌着绿松石的金镯子。它分量很足,虽只镶嵌了一块儿绿松石做点缀,但镯子上却有静谧的浮雕,细看是龙凤祥和的纹样。这就有些突兀和古怪了,毕竟她才刚入府便被雍亲王赶了出来,狼狈地打发到庄子上,这龙凤祥和的镯子对于她这种格格身份来说,绝对算是逾矩了。

年弦乐皱着眉,仔仔细细打量那个镯子,宛月小姑娘也凑过来,一起在马车幽暗的光线里盯着那镯子看。

“小姐,这块儿绿松石可是个小狗模样。怪可爱的。”

宛月低声说。离开了王府,宛月故态复萌,又开始按照汉家规矩,叫主人小姐了。年弦乐也没有指正她,也仔仔细细看着那块儿绿松石。

那确实是个小狗模样,但并不是细犬或者如今贵族中流行的狮子狗,而是一种耳朵很大,垂下来能盖住半张脸的狗。

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