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2 / 3)

松松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找人查前掌柜的家中时让他们仔细些,陆氏书坊当真是生意好,他和他女婿这些年也不知贪了多少。”

秋月好奇地问:“郡主为什么这么说?”

黎蔓睁开眼,随手指了指被她搁到一旁的茶盏,“这杯子没有什么,平平无奇的素瓷,但这茶叶是好的……”她顿了顿,“虽在咱们看来不算最顶好的,但尝着竟与六安瓜片有七八分神似,可能是次一些的种,但这已然难得。”

她现在身处之地便是前一个掌柜独占的屋子,底下奉茶的伙计不见得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大抵只知道是前一个掌柜的爱物,翻出来讨好她罢了。上好的六安瓜片可作朝廷贡茶,一个书坊掌柜竟能敛财到这般地步,陆家之富,也可窥得一斑了。

黎蔓正和秋月对于前掌柜贪墨敛财一事娓娓道来,忽听前院一阵吵嚷,两人听到动静停下交谈,黎蔓示意家丁去看看情况。

同陆府家丁一同回到后院屋子的还有伙计石头,他神色有些慌张,拱手朝黎蔓行礼,“郡主,掌柜的,有人到咱们店门口闹事,说是……说是我们售书漏洞百出,要掌……店里给个公道……”

“那便去看看。”黎蔓沉吟片刻抚了抚额角,随即起身,一边思忖陆闻砚说话和实际情况堪称毫不相关,一边琢磨着陆氏书坊似乎是被人盯得有些紧。

许是富甲一方所以树大招风吧,黎蔓如是想着,来到前院铺子里。

举着书册在门口高声叫嚷的几人衣冠楚楚,虽疾言厉色但并未撒泼耍横,反而字字分明、不紧不慢地向围观的百姓摊开他们手中的书册。

“真是陆氏书坊的牌记。”

“这是他们所刊刻的谬误……”

“对,你瞧这处……”

围观的人里也有识文断字的,凑上前去看他们手中摊开的书页,这几人落落大方,拿着书册不闪不避,只任由他们瞧。

“确实有谬误,孔圣人不是这么说的……”

“这处也错了,‘就’字刻成‘京’字,实属不该。一本书难免有错,但错这么多处便有些……”

见店里的伙计簇拥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出来,四周的人都是一愣,有眼尖的、在汪求石那事里见过黎蔓的认出了她。

“是乐安郡主!”

“乐安郡主怎么在这儿?”

“她嫁给了陆家二少,出现在这儿也不稀奇吧?”

正给他人展示手中书册的人见黎蔓出来,停下动作朝黎蔓行礼,“郡主,”其中一人问道,“我们几人想见见陆氏书坊的掌柜,不知他今日在不在?”

黎蔓则是稍稍福了福身,温和地说,“我便是这书坊的新掌柜,几位有什么事同我说便好。”

她像春日枝头最嫩的那枝杨柳,娉婷却又亮眼。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面上似乎有些犯难,打头的那人再度拱手,“郡主明理,我们今日也并非无端惹出是非,实在是……”

黎蔓在心头思忖他这话有几分可信,面上不急不恼,只困惑又恳切:“我远远地听见您几位曾在陆氏书坊买过书,若是与书有关,客人有事尽管说便好。”

“既是如此,那我们几个便只说了,”对面的人也依旧客客气气,他摊开手中的书册,“陆家的书一向精良,我们几个也多次在你家购买,只是这几次买的书都……”他叹了口气,“都不尽如人意。”

“刊刻书册或抄写书册费时费力,我们何尝不懂?”说话的人与自己的同伴互相对视,“只是陆氏书坊一直以千字难错一字而著称,这谬误太多也属实有些……”他停顿了会儿,道,“有些说不过去了。”

说完,他把自己手中和同伴手中的书尽皆递给黎蔓,以表自己和同伴确实是在陆家买的。

黎蔓招手,书坊的伙计上前,确认了这些就是陆氏书坊出过的集子。

确实印得不好,女子将每册都随手翻过二十余页,见其间错讹脱落皆有,且行列众多,显得字与字之间无甚间隙,密密麻麻,有一两本不知是纸不够好还是墨水不够好的,竟有几个字涣漫难认。

那如《居士集》一般,曾在过往所埋下的苦涩种子终究是在今天长出了刺向陆氏书坊的荆棘。

人群里隐隐传出纵使是陆家也不能店大欺客之声,递出书册的几个人却不吵不闹,看上去很是讲理,黎蔓手上动作慢了些,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他们并非是想在今日要到巨额钱财,但能于今日在陆氏书坊的碑刻下挖出凹陷,不至于穿石,但难免未来不会有人来水滴石穿。

“确实不该,”黎蔓合上那几册书递还回去,电光火石间很快做出了决定,她言辞恳切,神色痛心,“陆氏书坊从建成之出便向来往客人保证千字难错一字,违背了祖宗家训,身为掌柜我也难安。”

她道:“那今日便由我做主,凡陆氏书坊售出的书册,若有每千字错讹超过一字的,都可以找到我们书坊予以退换,我们会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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