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2 / 5)

,门前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队伍从西门一直延伸到到南大街上,少说也有二、三里,把半条街都堵上了,炸油条的老范和卖包子刘华堂干脆把摊子支在了门口,卖果子的一个个搓着手咬着热腾腾的包子,熙熙攘攘的比大街上还热闹。

干活的工人我一天给开两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十,比吃计划的干部挣的还多,周围四里八乡的攀亲戚、求朋友争着要来厂子里干活,就这他们也有额外的油水,过磅的胡三稍微把秤抬的高一点,家里的肉都吃不完,捡果子的秀荣眨眨眼,家里的零食也不断。

而卖肉的董胖子杀了猪,把排骨剃了,只取中间两寸肥瘦相间的软肋,擦拭干净用油纸包了,一早送到厂子里来,有时候吃腻了,给他回了话,他才敢往外卖。

我再走在大街上,认识不认识都来打招呼,这个给塞个烧饼,那个给递个粿子,不要他们还撅着嘴生气,倒是像抢了他们似的,总不能白吃白拿,我就挨个的散烟,他们就把烟别在耳朵上,十天半月也不肯拿下来,放的实在是太久,再不抽就要朽烂,他们才找个人堆,蹲下来,慢慢取下耳朵上的香烟,先在手上扽一扽,再猛的吸上一口,转过身看向众人,说是世贵给的大重九。

除此之外,一些洋玩意也进了家门,像狗爪子一样放上去吱吱响的唱片机,一拧就出人影的电视机,还有转起来透凉的电风扇;我是县里第一个私人买四轮小客车的,一拃宽的轮胎压在地上印出一个个车辙,上面覆盖着军绿色的篷布,一个车子能坐下四个人,加上汽油,用脚一踩,到四十里外的县上也只需半个钟头,村里谁都想上去坐一坐,周围三乡五镇谁家娶媳妇都来借,给主家挣足了面子,有时候两家同一天用车,因为借车还闹矛盾,关于借给谁家,实在是伤脑筋。

抽屉里塞满了钱,橱柜装满了证书,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器,门前空地上停放着四个轮子的汽车,这个时候,我成了他们嘴里无所不能的能人。

兰君也欢喜,她苦日子过惯了,只要嘴上不受亏,其它的她是满不在乎的,每天董胖子送来了肉,她就在锅屋里忙活,天天弄得是灰头土脸,有时候我给她说:厂子里有食堂,直接端着饭盆去吃就可以,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买些抹脸的雪花膏,穿些时髦的衣服!对此她全无兴趣,就是出门吃个饭,她也不愿意去。

阳历年底的时候,去市里开大会,好不容易去趟城里,一块参会的伙着去逛街,顺便给自家的女人买些时髦的衣服,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四五十岁的年纪依然丰满挺拔,留着齐肩短发,戴上深色眼镜,脸上更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纤细的手插进衣服兜里,深红呢子大衣拖曳到脚踝,再穿上黑亮的皮鞋,走起路来嗒嗒作响,像钟表走字的声音一样好听。

我也随着众人买了件米黄色的呢子大衣,大衣胸口还绣着花,回到家放在床上,兰君是死活不愿意上身,她总说自己是黄土埋半截的人,我听到这句说就生气,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又说这丧气话;直到女儿回来了,好说歹说她才肯穿上,但是谁也能看出来,她那大骨架、和花白的头发,穿上这件衣服,实在是不相称,倒像似老牛披着一件黄斗篷,怎么看怎么不合适,看我们不说话,她默默的把衣服收起来,压在衣柜的最底层,再也没有穿过。

最让我揪心的还是我那病怏怏的儿子,早些年还看不出来,这两年慵懒的躺在床上,一脸的病容,原本以为他是放不下南方的女人,现在就是给他说新媳妇他也打不起精神。

实在是拖不起,我只能带着他去北京的大医院去看病,人家一看就说:这是会传染的肺病,恐怕有十几年了,这病现在还没有什么特效药,不能劳累,只能慢慢养着。我总后悔,原来没钱的时候,只能赖巴巴的活着,现在有钱了,却已经换不来孩子的身体。

我忧心的问孩子的婚事,医生倒说的直白,说孩子身体这样恐怕同房也难,结婚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听完我直接就呆住了,我已经近五十岁的年纪,孤苦无后,就像八代单传的李家先祖一样,就是有再多的钱财又有何用,人这一生,无非是人和钱两样事,没有钱,只要有人还有希望,没了人,就彻底的没了指望。

唯一让我稍稍欣慰的是我那女儿,她读书和教书都有特别的天分,就像我的命是做罐头,女儿的命就是教书育人,自从成为老师后,她心情变好了,人也精神了,更是年年得先进,经常我们爷俩一同去县里领奖,实在是遗传了我的好基因。

自从开放后 ,任谁都可以在街上杀猪卖肉,我那六指女婿的生意也越来越冷清,他们两口子商量了一番,女婿办了停职留薪,当年的秋天就来到罐头厂上班,他心思活络,年轻能干,买、卖都是一把好手,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忙忙活活一年下来,工厂的流水粗算也有十几万,这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数字,除了钱,荣誉也接二连三的送进来,乡里的荣誉不用说,在县上我也算是先进人物,还代县表县里在地区拿了“致富带头人”大奖,烫金红底的证书一个抽屉装不下,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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