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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多少有了点数,但还是不甘心的往前凑了凑。

李祖贤,大地主!

李世贵,大地主!

张蒋氏,小地主!

我毫无意外的被划成了大地主,但出人意料的是,张寡妇也被划成了地主。

我听到张寡妇划成了地主,比听到自己的成分还难受;虽说张寡妇生下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但一个妇道人家,领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又被划成了地主,今后的日子该咋过呀?

后来听说,她的成份本在地主和富农之间,只因张寡妇单门独户,又是嫁过来的妇道人家,再加上作风不好;上面刚好有指标,在两可之间被划成了地主。

听完宣布,没等散会,我就悻悻的往后走,刚过三进门,就看见养娘正在墙角儿趴着听,看我进来了,也没有什么话,兀自关上门回屋了。

我被划成了地主,回到屋里心情沮丧,兰君宽慰我说:划成了什么,日子不还得过,我们有手有脚,往前看,还能养活不了自己吗?

听兰君这样说,我觉得也是这个理,虽然我不愿被划成地主,但也不愿过剥削人的日子;就因为穷,我们一家六口家破人亡,四散流离,即便在地主家这几年,天天吃喝不愁,但我就像个没有魂的吊死鬼,没有一天开心的日子,打心底里觉得社会是要变一变了,也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可以养下这一家老小,这样想,心里反倒安稳了。

过了有十来天,天刚冒明,贫协的一帮人就进了院,原本家里帮佣的范妈、春花早就加入贫协;哪里存粮食,哪里放银钱她们熟门熟路;她们领着工作队挨个贴封条,我们只允许带些随身的衣物,被限定半个小时之内搬出李家大院。

我和兰君背着包袱往外走,迎面碰上了地主的大婆,自从封门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几年不见,不到四十的她头发近乎全白,她什么也没带,只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脖子上套着一串念珠,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她再不是哪个嚣张跋扈,毒死我爹的凶手;成了整日吃斋念佛,妄求菩萨保佑的可怜人!

我们被赶出了李家大院儿,没地方住,只有村子东南角儿的牛屋还空着。

我和兰君,老头子和他的两个老婆,背着铺盖卷往那里走,六、七月的伏天,热的人喘不过气来,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迈,树叶耷拉着,小草也了无生气,只有几只黑鸦在树上聒噪。

这是一套两间的草屋,也没有门,外屋放着一些杂物,里屋只有一张小床;我放下包袱,摧断院子里的几株高草,权当扫把,把地上扫了扫,兰君忙前忙后的收拾屋子,等我们收拾好就天黑了。

还好,这是六月天,铺在地上,就能睡;晚上我和兰君在当门打地铺,老头子和他的老婆睡在里屋,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开始,老头子和我就被押到广场开会□□,我的帽子上写着地主崽子李世贵,老头子的帽子上写着恶霸地主李祖贤;□□的时候,我们排队跪在地上,双手倒扣直挺挺的立着,有时候还要来场武斗,一天下来,身子散了架,连路也走不了。

村里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走个过场就过去了,但老头子和唐老八、刘开山都是本县上了号的地主,隔三差五就被拉去县里□□;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灰头土脸,有时候身上还有伤,脸色越来越难看,脾气也越来越大。

他对养娘讲:“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养娘被他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要喝酒、吃肉,他不好给我要,就让养娘去买。

家里啥也没有,拿啥给他买,养娘只能去赊;刚开始还能赊来,时间一长,别人就不给赊了;赊不来他就又打又掐,我听到响声,找到养娘,看她手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躲着不让我看,在墙角里抹眼泪。

我一看就恼了,也不像先前那样怕他了,吼着对他说:“你以为你还是大财主吗?要想吃喝自己去赊,再打人,全家人都给你划清界限”

他听我这样说,没有说话,却像个孩子一样,哞哞的哭了起来…

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他流泪;看他这样哭,我反倒心疼起来,他毕竟是养育我十年的人。

随着政策的深入,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这年的秋天,在宴嬉楼的广场上,开了场规模更大的□□大会。

参会的除了我们村儿,还有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屋顶上、树上都爬满了,斗争的目标当然还是大地主李祖贤。

诉苦大会没多久,岚松他娘扶着一个老太太上了台,这就是岚松这边的奶奶,老太太已经六七十岁,一头白发,两眼也已经哭瞎。

老太太上了台还没开始说,身子就开始颤抖,岚松她娘使劲给顺了顺,老太太喘了口气就说开了,开头第一句,老太太声泪俱下的说:

为了等这一天,我等了整整八年,你们知道,我们这一家,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几年,老头子和我的三个儿子没日没夜的给人家扛大活,攒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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