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徐以诺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拿了八成主意。她想,她怕她的贪心,她更怕失去。她是个善于遗忘的人,有些事,心里抹一抹就过去了。只是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她还是太稚嫩。有些关系,甚至不用得到你的同意,就能缠上你的身。盛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安分了几天,没再问她。徐以诺以为日子就能这么平静的过下去,我不再提,你也不必再问。可她忘了,盛凯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也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可是她确实存着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她就是想等到盛凯沉不住气,为她着急的时候,似乎这样才能证明什么。意料之中,几天后,上自习课时,那个小小的手表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徐以诺点进去,他的头像闪了闪,一起随着的还有她跳动的心。“二楼楼梯拐角处。”“敢不敢来?”在徐以诺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时,她闻声抬眼看去时,盛凯已经出去了。她倒也不急,细细在手里把玩着手表。她更不纠结,也没个什么敢不敢,她是一定会去的。约摸着有二十分钟,徐以诺出去了。一路上,走廊上有穿堂而过的凉风,徐以诺揽了揽衣服,窗外那几片余留下来的叶子被这风吹的颤颤巍巍。随着她步子的变慢,她竟觉得这颗心也慢慢的漂浮起来。走到楼梯拐角处,她看到的就是盛凯懒散的支着扶手,低头刷着手机。他们所在的这栋楼几乎已经废弃,只有三楼的教室还在用着。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高几阶的楼梯上看着盛凯,似乎这般站的高一点就能把他们两个的天平扯的平衡一点。等到盛凯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他,他松松抬眼,就看到徐以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倒也不意外。他只是在想,这姑娘怎么这么爱不出声盯着他看。后来他才明白,她受了委屈的时候就爱离这么远红着眼静静看着你。不会说一句埋怨你的话,似乎这才是她攻击你的方式。见她站在那里还不动,盛凯几步走上去,看着不说话,拉她下来。后来徐以诺想起他们以前的时光时,发觉就是这时,她完全给了盛凯权利,让她心甘情愿被他拉下神坛,深陷他一个人的泥潭。徐以诺站的比盛凯高了两个台阶,这样勉强她可以平视着他。盛凯打量着这姑娘的神情,一股子戒备的样子,像是来找他谈判。那一刻,他觉得她确实比其他人有点意思。盛凯突然揽了徐以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徐以诺还没来得及挣脱便稳稳落入他的怀抱。闻到身上一股淡淡的烟味,她也不觉得讨厌。等到徐以诺听到了几句嬉笑声才回神,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他怀里,想法子挣脱。盛凯看着她低低的笑,他总觉得她像是一只小猫,对你若即若离,脸色全凭心情。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能瞒得过众人,却不想早已被他看穿。“诺诺,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跟我去趟天台?好不好?”徐以诺倒也没应声,只是乖乖跟在他后面走着。走到顶楼,通往天台的路已经被杂乱的桌子堵的死死的。只见盛凯从角落里另辟了一条小路穿过去。不难看出,这里他常来,轻车熟路的走过去,从窗户口跳进了天台里。徐以诺呆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盛凯发觉身后没跟人,探头看了她一眼说,“再不过来,一会主任就逮你来了。”小姑娘听了这话没一点犹豫的躲了进来。她倒没盛凯那么熟练,过得还有点费劲。等好不容易绕过层层的桌椅过去时,她又望着这么高的窗户发起了愁。她从窗户探头,一双眼睛瞪着盛凯,问着他,“怎么干嘛非要来这里,我从这里跳下来摔死了怎么办!”盛凯低低冲着她笑出声,倚在墙上冲她喊,“不怕,有我在下面接着你呢。”后来徐以诺想起来,盛凯似乎总能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安心。因为他说了这话就一定能做到,但他大部分时间不愿说,也不愿做。徐以诺做好心理建设,闭着眼睛一下就是往下跳。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稳稳落入盛凯的怀里。盛凯拉着她往天台边走去,两个人一起靠在栏杆上,俯瞰着整个学校。二月的风还是凉,徐以诺的发丝被阵阵冷风吹起,她身上有点冷,揽了揽自己的衣服,给自己带上帽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徐以诺出声问他,“来这里做什么。”盛凯顺势靠在她身边,朗声说,“来问问我们诺诺同不同意。”“同意什么?”这姑娘有意冲他装了傻。盛凯就这么惯着她那点小心思,顺着她说,“看看我们诺诺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小姑娘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耳根红了把脸扭到一边轻轻的笑着。盛凯这就知道,这事有了结果。盛凯又出声,“不过诺诺,我说过的,校内不可以。”徐以诺听懂了他什么意思,她抬眼看着他,想等他解释下去。“这阵子接近高考,万一被老师逮到了怎么办。”他这会还有心开玩笑,可是他见徐以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接着说,“有些事,以后有机会了就给你讲好不好。只是我现在有我的苦衷。”盛凯拉起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捏着,似乎是在让她放心。徐以诺也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她也早就考虑到这事的后果,她想到最好的办法也是这样,毕竟很快就毕业了,如果盛凯有他的苦衷,那就随着他吧。盛凯细细观察着,他想起来她总是容易羞还怕痒,一逗她就会跑的远远的。盛凯往她身上靠着,大手揽住她的腰。这姑娘这会出奇的乖巧,盛凯说什么都轻轻答应下来,带着小小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