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意了?”司锦含着他递来的解酒丸,浮夸地捂住自己心口,“卫老板,对我真好,我真感动,都想以身相许了呢。”
喝了酒后讲话尤为大胆,调戏他亦不遗余力。他手猛地一抖,下意识一把推开她,不料力气用得太大,她直接跌倒了。
头还在柱子上磕了一记,碰掉凤簪,这一下不可谓之不痛,她垂首,慢吞吞揉着磕碰处。
卫修珩惊住,立刻搀她起来,她却使劲甩开他,自己踉跄着扶墙站定:“你......”
“抱歉,我非故意。”他也是慌了,看到两滴眼泪从她下巴落下来时,平时的从容不迫在他脸上彻底烟消云散,“哪里痛?哪......”
司锦躲过他,揩掉泪,自喉咙里沉沉发出两声笑声,挥手道:“你让我也推回来。”
可惜的是卫修珩跟一堵墙似的,她推不动。
“消消气,等会还要改成你的名章。”他给她顺毛,她冷哼一声,没再多言。
醉鬼的思维无法跟正常人相比,盖了她自个儿的假名章后果然安静了,她欣赏了会儿灵矿契约,比划着道:“一半我的,一半你的。”
分配得很完美,她道:“该怎样断定竞拍一定会有龙骨?”
那么多物什,谁搞得清能不能轮到龙骨这种极品的出现,可卫修珩很坚定:“不会没有的。”
司锦愣了愣,说道:“行呗……”
反正每两天就有竞拍,运气好点,总有一天能遇到龙骨。
还好醉酒程度不深,仍有精力入定修炼。卫修珩见她一会一个样已经见怪不怪,但还在担心刚刚有没有把她摔疼了:“磕到哪儿了?还痛不痛?”
“我都有子母蛊了,死不了,你关心这个干嘛。”她在跪垫上起势,“我要修炼了。”
那么多酒精灌下去,头等大事便是运功排毒。脑袋上磕的顶多肿一肿,无甚大碍。
卫修珩沉思须臾,是啊,她都跟他结了生死子母蛊了,只要他无恙,她便也不会出事。如今他好端端的,还关心她作甚?
跟他没关系,不管了。
司锦兀自入定,灵海酒气蒸腾,在尸体遍地的舞台上待久了,沾染到了污浊的气场,恰需净化。
卫修珩自然不会闲着,不知不觉间,他悄悄出了屋,不知要去哪里。
她醉心修炼,酒气与热气交融,热得冒汗。恍惚之间,原身的恶魔低语仿佛再度回响在耳边:“你来啦。”
沉静的灵海忽然冒出这么个阴间人物,司锦一个激灵,却无法解除入定的状态,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一个洞府赫然出现在眼前,暗红的血滴在石头上,原身白衫尽染,微微歪头,笑得天真又残酷。
她愈发瘦了,青筋林立于皮肤表面,脚下是一个精心制作的阵法,连接着她和她。
魂体司锦被血符圈在地上,一下子跳出了圈,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谨言慎行,我呼唤你而来,不为别的。”原身缓步走出洞府,背对着她,“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会怎样杀他们。”
且不说她预备一场唤魂仪式要花费多少精力,惊霜剑的剑身布满血迹,想必经历过了一场恶战。司锦无暇计算三界的时差,急忙赶了出去,问道:“你要杀谁?”
洞府位于峭壁之上,可俯瞰到脚下一切,菩提树郁郁葱葱,有法力波动的迹象。司锦定睛一看,惊道:“你这是......问剑大典啊......”
“嗯。”
好家伙,做唤魂仪式做到问剑大典现场来了。底下无数名剑修互相厮杀,一时间她都分不清这里是仙界还是鬼域的羡鱼赌坊。
皆是为了某样东西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成王败寇。
原身在问剑大典的厮杀中夺魁,司锦在赌坊的比酒赛中笑到最后,听着好像很容易,但莫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拿取桂冠。
对此,司锦只道:“那他们真倒霉。”
“所以呢?你想让我看你杀谁?”她指指点点,“在混战呢,你也插不进去呀。”
原身摇头,视线停留在远处,望着水镜外的众长老,有万延宗,也有其他剑派宗门。她平淡道:“我要杀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