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所以,尽管这常常成为文学作品里命中注定或是爱情发生的缘由,但我总会觉得,为什么人们喜欢这样的桥段,是因为美好得太不真实。”
“所以你相信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真的存在的。总是会愿意相信美好存在的。但是应该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他忽然神色认真起来。“那如果在你身上发生了,怎么办呢?你会选择相信吗?”
我想了想。见他在看我。“我不知道。这真的太难了。”
“那就试着接受让一切自然的发生吧。”
我笑。“这点我一直好似是接受的。”
他也笑了。“那可能你认为的接受,是你自己划定范围内的接受。你对自己的坦诚,对世界的坦诚,也是在你设定的安全线以内发生的。”
我不再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好像总能明白我的想法。
我们从林间步道走出去,很快又绕回河岸。路边的露天Pub已或坐或站了不少人。
“你想不想喝点东西?”他停住问我。
“行啊。”
我点了一小杯红酒。两人看着被端上来的他的一大杯啤酒笑。
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两人一起观察店内的顾客,推测他们的交谈和关系。其实是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的。能听见的只有同桌的人。
忽然又不知道聊什么。
他坐在我对面,眼睛亮晶晶的。问我。“要不要走?”
“现在?好啊。”
他看着我笑得很开心。“一,二。走。”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在桌上托盘处放下足够付账单的钱,还留有小费。给我一个眼色,笑着转身出门。
我跟上他。
我从未这样做过。
“有意思吗?是不是也有些有趣?”
我笑。点点头。今天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新奇的。
天色已深。漆黑墨蓝色的天空边渲染着暖黄色的街灯,夜晚的中心街道依旧是热闹极了。
走出小酒馆餐吧。慢慢沿着街边走。
“比较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看眼手表。惊呼。“已经九点多了啊!都没注意到。”
“没关系。我坐地铁回去还是挺方便的。”我并不会接受送回家的请求。
他笑。“你走哪个方向?”
我想了想说。“和大英博物馆附近地铁站没差多远吧。”
“那也好。”他说。“我住东伦敦,我得坐Piccadilly line从Kings Cross转。那我们一起坐到Kings Cross好了。”
我笑。点点头。
此时夜晚的地铁,人依旧很多。尤其是贯通中心的Piccadilly line,走向地铁线的通道处,或站或坐着流浪艺人在弹吉他唱歌,也可以点歌。如果喜欢愿意支持,可以给现金,也放置了POS机可以刷卡。我第一次看到POS机的时候,和朋友笑着讨论了一会,群众的智慧果然是超乎想象的,真是只要你愿意支持,流浪艺人们也是想到了各种办法渠道接收。当然,国内的线上支付成本更低,只需要打印支付宝或微信收付款二维码即可,连个人购入POS机的钱都省去了。
我已经渐渐习以为常走过如此氛围的地下通道,在伦敦无论是街头还是通向地铁的路上,总能看见街头流浪艺人们开心地自在地唱歌,或是直接在地上画画,国家美术馆前特拉法加广场中心的空地上,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街头艺术家作画。有人是常驻于此,有人四处流浪。我想他们一定是很热爱唱歌和艺术,如此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他们在活出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每个人都在尽情地活出自己,自由地,无拘地,不在意旁人目光的。活着。
我想,这就是伦敦的魅力。是我如此被这座城市吸引的所在。
我渴望,我向往着自由,和无羁的灵魂。
上了地铁,已经没有座位了。我站在座位和门边形成的三角区域,侧靠在座位旁的隔断透明立牌边。他站在一侧,手扶着竖杆。在封闭的狭长的空间里,他显得更高。仿佛周围被限制得难以施展开。
我堪堪地望向他手臂下留出的空间,与对面的金发阿姨对望。
忽然阿姨对我优雅而温柔一笑。我也回以笑意。“你的耳环真好看。”她指了指耳朵。
“谢谢。”我笑笑。耳带金色设计款耳环。
“在哪里买的呢?”阿姨似是很感兴趣。
我答。“在中国。”
“噢!......”她露出遗憾的表情。又看了眼站在一侧的傅斯隽,他用高大的身躯隔开了旁边的空间,乍一看我或许是被保护在固定空间里的。
她又忽然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