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成功,李明棠也被他成功的安慰到了。
正当她放弃抵抗,悄悄从她裹紧的被子窝里伸出手来,去抓他给递来的小杯茶水时,萧秉然的话却是猛一收紧,宽大有力的手掌隔着杯子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指,水面被弄得翻滚。
李明棠还没有来得及逃,又被自己冷得一哆嗦。
只听萧秉然急切道:“你发烧了?”
李明棠抽回手,萧秉然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自然,李明棠没在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被烫得一哆嗦。
她说:“没有啊。”倔强的。
撇开了目光,又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萧秉然无言走了,临走前把那杯温热的茶水放到了茶桌上,开门时,冷风被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李明棠只感到凉飕飕的飘在脸上。
她窝在被子里,看着那扇门发了会呆,想了很多,又好像没想,最终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起身,来到了那张小桌前,把那盏温热的茶水喝了。
11.
李明棠觉得他这样做得不对,她看着那扇门,想到他刚刚匆匆离去的背影。
干什么?
说一番好话好打发她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吗?
凭什么,凭他是萧秉然吗?
她会信吗。
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证,说那么多漂亮话,哪有那么万无一失的事,更何况还是这样关键的军国大事?!
皇兄也信这么会吹牛皮的人。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明棠喝了一杯热茶水,脑子好了许多,至少能进行连续的诋毁诬陷了。
但她诋毁完了也累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挪动着早已僵硬的双腿,躺下来,缓缓睡在平稳的床上。
脑子里担心的事被清空,很快清醒的神思被睡意拨弄得摇摇欲坠,李明棠感觉自己陷入了久违的、安稳的黑暗,睡了过去。
12.
不知睡了多久。
李明棠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所期盼的那样休息一阵就轻松得多、活力得多,相反,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冷硬的石头,表面上还装满了敏感的褶皱,内部的火烘烤的她难受,四肢一动就更加难受。
她抬眼看着坐在自己窗边的白衣老头,用力了好久,才从他蠕动的嘴巴里听出些字,只听老头仙气飘飘地说:“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加之忧思过度,我这几副药下去,邪火一驱,自然就好了。”
“至于那些普普通通的皮外伤,随便买一瓶金疮药就行,不要来烦扰老夫!”
白衣老头从案边抽了堆纸,行云流水哗哗写完,转身负手而去了。
李明棠再次看到,有一双手闯入了自己的视线,她的脑袋嗡嗡的疼,视线也模糊不清,但能清除的分辨,这不是萧秉然那个大牛皮的手。
这双手要更有钝感一点,感觉很有力量,但并没有让李明棠生出亲近的意思。
再等一会儿,李明棠便看清了这人的脸。
是一张陌生的脸,李明棠心里顿时一惊,睁大了双眼,不由要坐起来。
那人见她醒了,赶紧拈着那张纸退到堂中央,先前萧秉然站的地方,半跪下来,一身军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低着头,面色很恭敬,给李明棠行了个礼,还是低着头,继续说道:“公主,在下是先生派来给公主治病的。”
“如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李明棠心想,这么些个武官,怎么都文邹邹的?
她的脑子现在难以思考,只捡了对方话里自己熟悉的问:“先生?”
“是。”
“萧先生见公主病了,特意请了隐居在石南山的白老先生给公主看病,军中人手有限,卑职是来帮忙抓药的。”
李明棠认为现在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只觉得有趣,二又觉得自己生病麻烦人家当兵打仗的有些不好,于是问这个小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似乎感到错愕,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像触碰到什么电一样迅速低下头去,答:“吕庆。”
这也不怪吕庆小将,李明棠脱了大红喜袍,现在只穿了很少的衣服,白色锦缎和棉白被袍裹在一起,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其上,一头乌发也成了令人向往的谜,加之发热面色晕出一种不自然的红,并不能让看着的人感到自在。
“吕庆。”李明棠轻轻念叨,轻轻问:“萧秉然呢?”
“萧大人忙于军务,无法抽身。”
李明棠闻言愣了愣,顿了半晌,才从吕庆小将口中充满敬意和慎重的“萧大人”反应过来。
萧秉然为什么要帮她?
会是因为她是李明棠吗?当然不是,她李明棠何时成为那样珍贵的人了,需要关心、重视以及体贴入微的照顾?
萧秉然看中的,只是她“公主”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