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
他将筷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怒吼道:“项金莲,你就是个捂不暖的大石头,毒妇!”
说完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呆立了片刻,赶紧取下墙上蓑衣追出去。
他看也没看我,解开栓驴绳,挥开我递过去的蓑衣,头也不回地牵着驴朝院子外走去。
撕心裂肺的痛在胸口蔓延开,喉咙像被谁捏住了一样,疼到几乎无法呼吸。眼里腾起一股水雾,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人一驴的背影消失在厚厚的风雪中。
他走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这个毒妇身边了。
第二天,女儿醒来后,抱着明岳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我要爹爹,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脏一抽一抽疼,跑到门口看了一次又一次,可明岳牵着驴的身影再也没出现。
家中的男主人很久没回家,有好事者来问,我都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直到人牙婆子王大娘找上门,站在院门口问:“林家娘子,我托你家当家的从城里带一包茯苓霜,他带回来了没有啊?我还等着茯苓霜润喉咙呢。”
我浑身一僵,也不知道怎么打发走了王大娘,关上院门,抱着明岳的脚踏鼓,我终于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样哭出声。
只是因为猜测,甚至没有去求证一下,就对那么好的人出手,我是毒妇,活该一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