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公在圣上跟前得脸,又道那位林妃娘娘得圣上珍视。
秦相默默走出前厅,廊下等着的人正是临风不过。
“爷已经离开了,全赖相爷临时解燃眉之急,那位定会知道相爷辅佐之功。”临风拱手,话锋一转,“不过此事便不必与那位言明了。”
秦相点点头,摆摆手,推脱道,“不过是借花献佛。只是,爷怎的随身带这么一大株紫山玛瑙。”
秦相难得露出疑惑,他正在附近喝茶,便有沈安泽身边暗卫从天而降,又是给了他请柬,又是带他将紫山玛瑙赴宴,行动之效率,几乎在电光火石间。
临风一听此话,擦了擦额上的汗,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心心念念带来了说要给裴二娘子。
现在好了,裴二娘子是新嫁娘,紫山玛瑙是新婚贺礼,兜兜转转依旧落在裴二娘子手中。要他说,这裴二娘子合该命中有紫山玛瑙。
只是临风背靠自家爷,在这几个少数知情的大人物面前,还算是有几分面,他闭口不言,秦相奈何不得他。
秦相笑笑,大抵猜测到是与爷对裴家女的纠缠相关。
临风目送秦相离开,天知道林国公府兼得宣宁侯府一众人都要去闹洞房了,爷还不知分寸留在人新房是做什么。
暗卫来报爷终于出来,他才让秦相可以示意把紫山玛瑙让主人家收一收了。
如今乌啦啦一众人往新房走,也不知爷有没有和人撞上,临风只觉自己真是操不完的心。
“爷!”临风在赶去新房的径上与沈安泽相遇。
沈安泽明面上还是清风朗月君子之姿,可是内里早已失魂落魄,仿佛身若棉絮,被风雨一团团打湿吹跑。
临风上一次见沈安泽这般,还是宣宁侯来商措婚事的次日清晨,只不过那回是梦中魇着,再往前可再没有了。
临风看着难受,想要宽慰几句,却也不知自家爷经历了什么,无从下手。
“那裴二娘子不愿跟爷走吗?”临风试探性的问道。
沈安泽不说话。
“裴二娘子真不知好……”沈安泽的眼斜睨过来,临风立刻噤声改口,“嫁给林世子那样的草包,她日后定当后悔。”
沈安泽不作声,临风自认为猜对了心思,继续道,“可怜的裴二娘子啊,一时为奸人蒙蔽……”
“她看得可清楚得很,比你清楚多了。”沈安泽咬牙切齿道,不知受了多大刺激,意有所指到点名道姓还要顺带攻击一手侍卫。
临风听得心惊,暗暗打量自家爷,心中暗道,爷不会求而不得要因爱生恨了吧。临风想想裴二娘子那几步一咳的娇弱模样,都不免为其担忧,自己届时要站在爷这边还是出于公理站在裴二娘子那边?万一爷没收住手,犯了什么大错,事后又后悔,会不会又拿他问责。
临风百般思绪在脑中旋调,直到突然发现自家爷好似安静了许久。
“爷?”
沈安泽冷面:“前厅那些人呢?”
“哦哦,去闹洞房了。”临风诧异的看着自家爷,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我也要去。”沈安泽转身就走,他是林国公亲自邀请来的,如今又占了林巍庭妻妹未婚夫的身份,怎能不去凑凑这个热闹。
只是沈安泽没走几步,突然掏出了帕子,“咳咳咳。”
临风眼尖地看到了帕子上的血红,又见沈安泽依旧坚强地往前大步走,不住叹了声,看来爷还是没调整好啊。
*
新房内。
喜婆念着喜庆词,唱着流程,一路到了请新郎官揭盖头。
红头盖被喜秤挑起,裴阙音面前的红色逐渐被光亮替代,露出一张与皎月夺色的秀丽面庞。
裴阙音缓慢而羞涩地抬起眼眸,可待看到倚墙而立的沈安泽,倏而大惊,她嫁得不是林国公世子林巍庭?
沈安泽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周遭一片热闹,他偏是周身寂寥风彩夺目。
裴阙音一时失了神。
“新娘子真好看。”有林国公府的女眷赞道,裴阙音这时才被拉回注意,抬眼看到站在自己正前方的林巍庭。
是了,这个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好看但富裕些家世显赫些的是自己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