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时,他已经赶上了东城的仪仗队。众宫人拦着他,段玉滚远的肚子坠在他腰上,未得到他的保护。
她跑过去拉他,却被他推在了地上。段玉的眼睛通红,朝拦他的宫人们咆哮着,谁都没见过一向温润如玉的段家公子有这样的一面。谢我存怕他出事,还是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跟来的马车的方向拉去,段玉拳打脚踢着,却一点都不能让她改变心意。
“我求你。”
他落下泪来,谢我存站住了,她转身看他。段玉的神情十分痛苦,对她道
“我不能没有她。”
谢我存离他再近些,伸手搂住了段玉的脖子,随后趁他不注意,她点了他的穴位,让他昏睡过去。
谢我存抱着他,转身对那些宫人们道
“今夜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是。”
回了段府,谢我存把段玉交到老段相手里,婉拒了老段相留宿的邀请,随后便离开了府里。虽然很累,但是她必须尽快赶到他的身边。
谢我存决心已下,便不走寻常路。她使出轻功来,从顾月闲的窗户翻了进去。这次又吓到了他,谢我存很累,上去把他带到榻上。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想谁,想顾月闲还是您的那位故友?”
“你知道我听这话就难受,为何还要这样逗我。”
“大人不是说,我再说这话就要我哭个够么?”
谢我存骂了一声不入流的话,按着他的肩膀翻身坐起来。那人神色自如,刚沐浴过的身上散发出梨花的清香
“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想大人。想必您的那位故人,也很想大人。”
“喊我的名字。”
“我存,谢我存。”
“谢我存。”
晏老板曾无数次被她气的喊她的大名。她曾为能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而拜遍了神佛。而此刻身下人媚眼如斯,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念一首诗的名字。
今夜,谢我存的愿望成真了。
几日后,段玉恢复了不少,他对杀魏一事变得更加上心,谢我存知道他是有意回避东城的事情。他唤谢我存回来与几位大人小聚。谢我存明白他的意思,看来王大人已经将罪证默完,他们的行动随时可以进行。果然在宴会上得到了肯定的消息。
段玉睨着她,突然道
“一切已准备好,但是就怕魏呈乾一直对本官有所提防,若是不能保证事情万无一失,那这次行动必将是场鏖战。”
谢我存看回去,打断了议论着的众人
“可是京城里外已埋伏了段家的人,就算斗起来也是势均力敌。”
“谢大人,当事情势均力敌的时候,就正是你死我活的时候。现在的魏呈乾相当于海上的巨鲸,他只是翻翻肚皮,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那就将他拖下水深处,深处能淹死它。”
段玉突然看不透她了,她好像手里握着本次行动最大的底牌,可看起来她两手空空,但或许就是这样的谢我存才比他们能拥有的胜算更大。
一杯酒的时间,事情一锤定音。谢我存明白这件事总有人要去做,若是真的成了,她也能还江州一片清净,若是不成,那还会有下一个官员继续去做。总有一天官道会变的明朗清澈。
杀魏前夕。
谢我存找尽了理由在顾月闲身边待久了一会儿,他瞧出了她的不对劲,静静地推开了她,做起了身子,看着她鼻尖的细汗不说话。谢我存想要去捞他进怀里。可他有些不快,谢我存开了口
“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他。”
“大人若是把我当替身,我可不理大人了。”
谢我存笑起来
“本官这辈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顾月闲不好意思起来,拉了她的手
“大人又闹我。”
“你究竟是谁,明日告诉我好不好。”
顾月闲疑惑起来,望向她的脸
“为何明日?大人这样的急性子不应今日就逼着我问个明白吗?”
“今日你定是不会告诉我实话的。但是明日就不一样了,你明天说的,本官才信。”
顾月闲听的半信半疑,随后便觉那人的手又不老实起来,笑道
“怎么今日这么有兴致。难不成你明日不来了。”
“来。”
谢我存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只要你在,本官一定来。”
等身边人睡熟了,谢我存才轻轻起身,替他盖好被子。她翻窗而出,房顶上她看见拂晓的天色,暮色还未完全褪去,启明星伴月。风也沁凉的吹着,她看着一路不败的牡丹花,倔强的在风中扬起不俊俏的脸。她想她再来时会摘两朵摆在他的桌上。她又想,她再来时会娶他,让他的桌上永远摆满她送给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