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洛辰背对着微弱的烛光,韩青墨看不清他的脸上的表情。
可是韩青墨的表情却被他一览无余,除了一开始的慌乱,现在又恢复了平常。
不得不说她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但是身体却很诚实,顾不上疼痛的身体,蜷缩到床榻角落,慌乱地小手抓起被子盖住战栗的身体。
她就那么盯着他一眼言不发。
万洛辰来本打算等她醒了,好好嘲讽一番。
看到她这般模样,奚落的说辞一句也说不出口。
刚刚许祺云回来禀报,半年前韩父因谋反罪名入狱,她和韩母被贬为奴婢。
以他对韩家的了解,韩父实际早就隐退,寒之城实际掌权人就是韩青墨。寒之城富可敌国,她韩青墨功不可没。
但是她绝对没有野心自立称王,更谈不上谋反。
两年的光景,一切已物是人非。
就在刚刚许祺云才告诉万洛辰,当年是韩青墨坚持让许祺云带万洛辰尽快离开赤月国,暂时不要回国。
所以在街头看到韩青墨悲惨遭遇,许祺云动了恻隐之心,他不能视而不见。
万洛辰原以为去南渊国当质子,是他大哥万洛炎一手安排。
只因父皇宠爱万洛辰,万洛炎虽早就册封太子,却处处提防他的一举一动,怕他会对自己的皇位造成威胁。
今天听完许祺云的话,说明这事另有隐情,一切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想听她的解释,哪怕是无力的辩解,他也想找个理由原谅她。
韩青墨怎会不知当年自己伤他有多深,自己的恻隐之心,换来的却是整个家族的陪葬,如今自己只是个奴隶,他的身份对她来讲已经成了不能攀越的高山。
“你没有话对我讲吗?”
万洛辰只是想伸手摸摸她额头的伤,她却避开了。
她看着他摇摇头,无话可说,一切都太迟了。
万洛辰尴尬收回僵在半空的手。
她变了,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光,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万洛辰不再勉强,他会等,等到她愿意告诉他为止。
“既然你已经醒了,明天即刻启程回丹余城。”
万洛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顾她身体的疼痛,把她的脸拉近,贴近他的脸。
眉峰轻挑,嘴角上扬:
“我丹余城虽不如寒之城富足,但是养个奴婢绰绰有余!”
说完狠狠地撇开韩青墨的脸,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韩青墨双手抱膝,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身体的疼痛,远不上心里的煎熬。
万洛辰变了,他不再是两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不再是那个包容她一切的少年,他变得霸道,对她失去了耐心。
豆大的泪滴无声地落在床榻,被魏国泰当街暴打,她没有掉一滴泪。
可是万洛辰的一眼眼神、一句话却令她心痛不已。
翌日清晨,一行人马准时出发。
只是万洛辰的马车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王嬷嬷和婢女霜降轮番照顾韩青墨饮食起居。
因为还不能行走,她也没有离开过马车,即使住店留宿也是一前一后,所以一路她再也没有见过万洛辰。
只是听婢女讲,她的金疮药是他亲自调配派人送过来的,马车也是临时加的,平常婢女、嬷嬷只是跟着马车步行。
经过了数月的行程,终于赶在天黑前进入了丹余城。
韩青墨身体基本痊愈,除了身体还有些许瘀青,就连额头的伤口也只是留下浅浅的疤痕。
马车停在了晋辰王府前,王府张灯结彩,管家婢女都出来帮忙搬运行李。
韩青墨也下了马车,终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万洛辰,万洛辰搀扶着秦紫嫣下了马车,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王府。
只有秦紫嫣回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挎着万洛辰胳膊紧跟其后。
韩青墨认清了自己身份,虽说身体刚刚痊愈,她也力所能及地帮着搬行李,这只不过是自己分内的事。
西厢房是王府下人的房间,婢女两人一间房,只因她新来的,暂时自己一间房。
房间虽小,但是韩青墨心满意足,刚刚放下行李,霜降就过来通知,万洛辰召集府中婢女、嬷嬷去前厅结合。
她和霜降来到前厅时,前厅的婢女、小厮、嬷嬷足足几十号人,霜降赶紧拉着她找个角落站好。
自打韩青墨进入前厅,万洛辰就一直盯着她。
韩青墨刚抬头就看见万洛辰灼热的眼光:
“今后,府中大小事务暂由秦姑娘打理,你们都听从秦姑娘差遣。”
王府上下齐声道:“是。”
秦紫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恭顺的下人,抑制不住的激动的心,终于她秦紫嫣熬出了头,刚刚进府,万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