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起来的人了。
他们这些算是跟着陛下时间久的,好不容易盼到他有个孩子,忽然遭了这种事,昨日在宫门前也哭成了一片。
影子前去通报之后,宋誉便撑着伞回来那边亭子里。
赵择端给他递来干净的外袍,“刚刚太皇太后那边让人送过来的,每人一件,快穿上吧。”
今日的雨实在有些大,就算诸位大人都是坐着轿子来的,进了宫门还是得步行。
哪怕还撑着伞,这短短的一段路,所有人的身上几乎都湿透了。
众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那边月地云居的门口。
影子从廊下经过的时候,萧策就已经醒了。
事实上,这一夜他并没有睡好,在反复的雷声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总是查探宴倾的情况。
现在再一看,光是脸色就已经好了许多,她沉沉睡着,呼吸声微弱。
影子在外低声。
“陛下,大臣们都来了。”
萧策正要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腿、半边身子、乃至胳膊全都麻了,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身上的衣袍还没换,还是昨日那身蓝色的,腰间往下,隐隐还有宴倾襦裙上晕染过来的血迹,下摆已经扯坏。
他扶在床边缓了一会,瞧着宴倾安睡的容颜,片刻后才开口回应影子。
“让他们去凉殿等候,半刻钟后我就到。”
他的声音毫不波澜起伏,影子领命退下,知晓这谢家真是要彻底完蛋了。
陛下虽然从来不轻易动怒,哪怕真的生气了,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杀人罢了。
今日反而没有直接下令,而是先见朝臣,等到论断后数罪并罚,要杀的人就不止大牢里面那三个姓谢的了。
萧策最后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也没有时间洗漱更衣,就带着这么一身狼狈去了凉殿。
这一路上见他如此的宫女太监,无不低下了头,胆战心惊,唯恐触怒龙颜。
雨依旧很大,出了月地云居,萧策自己一人撑了一把笨重的黄色桐油伞,去了凉殿。
萧策一走,阿琢立马悄悄进去看了一眼情况。
门推开一个小缝,宴倾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着如此弱的光线,懒懒的眨了下眼睛。
看来还早,天刚亮吧。
“轰——!”
一声炸雷,阿琢被吓了一跳,捂着嘴才没发出声音。
宴倾被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喘息。
她抬手,手背似乎还有些细腻的余温,不知道是什么。
阿琢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了,赶紧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宴倾。
“小姐,大周的皇宫真的好可怕,你没事吧?”
昨日的疼痛后,给身体还留下了一些感觉,说不上痛,但是小腹总有一种下坠的感觉。
这丹药的功能还真是齐全,恐怕和真正的小产是一模一样的。
拍了拍阿琢,宴倾有些无力的放松脊背,低头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陛下不在……”
阿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了,抹了把眼泪,赶紧解释。
“陛下刚刚走,今日要处理谢家了,娘娘就在这里躺着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去做。”
宴倾有气无力,说不上来的一种emo感。
“不要让别人过来打扰我,你和沫儿伺候着这边就可以了,等会你去打听一下对谢家的处置。”
“好。”
太医来了之后,让人把早就熬着的药端上来,宴倾捏着鼻子喝下这苦涩的中药,心情郁闷的又躺下休息了。
雨小了许多,沫儿去把德妃醒来的消息汇报给了陛下和太皇太后,满宫中这才松了口气,尤其是太医院。
宴倾又睡了一会儿,阿琢刚好回来禀报消息。
此番一早入宫觐见,京城所有在任的官员全都来了,以宋誉、赵择端为首,奉上谢家犯罪证据。
从前朝谢家女成为皇后开始,先帝就已经格外纵容,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打好基础,到本朝蚕食了大半个朝廷。
萧策以前一直在清除先太子余党,因为那些人心中念想实在癫狂,恨不得天下人都为先太子陪葬,谢家借此机会立功,独霸朝野。
在这数十年间,从先皇后开始,到如今的中书令、谢翼、谢吟等,早已经犯下无数大罪。
当年谢家不允许陛下追谥母妃,无非是为保太后尊容,在此一事上,终究是陛下长久以来的心结。
新提拔上来的礼部尚书递上了一封折子,上写,先皇后谢氏帝陵自戕,扰帝陵灵气、安静,让已经故去多年的先帝不得安稳。
她身为嫔妃,就算不在宫中,自戕也是大罪,是以应夺去先前皇太后、中宫皇后的死后尊容,迁出帝陵。
而后,以妃位之礼葬入妃陵,以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