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魏家几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她如今动了害人的念头,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魏桉现在没心思管这件事,一心只想着眼前宴倾的安危,这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都没伤及要害,只是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把这些碎渣挨个取出来,郝娴则是紧随其后涂抹止血药草,再擦着些血迹。
旁边的几盆水越发红,屏风后面的大夫都在紧锣密鼓捣药,片刻不敢停歇。
送药、换水的人进进出出,整个院子有条不紊,沉浸在一股低气压之中。
至于宴倾,一开始装晕,现在硬生生拔出碎瓷片,疼晕了已经。
老夫人看了一眼这边情况,确定宴倾没出什么大事,沉着一张脸去找孙氏了。
是该算账了,不光今日之事,还有那个婢女阿乔的事情。
她在后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一听到阿乔做的事情,就知道是谁授意。
不过那时当着宴倾的面,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想着此事没有酿成大错,不过就是小风波一件。
至于孙氏,多多谅解她就是了,魏家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不至于斤斤计较这些。
可今日,孙氏说了那样的话,别人传到老夫人耳中之后,她到现在都觉得心惊肉跳。
当做女儿一般养着,要什么给什么,偌大的权柄她也有,怎么就养出这样一个白眼狼。
老夫人推开了孙氏院子的门,看见眼前的一幕,差点没直接背过气。
事情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孙氏居然还有心情坐在那里吃甜点,新切的西瓜一块接着一块,瓜皮随手丢在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婢女没忍住怒喝,“没看见长辈在这吗?”
孙氏冷冷一笑,“长辈?我来你们魏家多少年,到现在还是个小妾,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能忘恩负义,这就是你们所行之事。”
她又怨又恨,早已憋了多年,现在都发泄了出来。
老夫人出奇的冷静,内敛的一双眸子锁着孙氏,轻声问她。
“当初你怎么成为桉儿的人,你心底没数?魏家好吃好喝养着你,给你找了好人家,是你自己贪心不足,野心太大。”
她早知道这女人有心夫人的位置,想要掌管整个魏家,所以到现在偏偏连个贵妾都不给她。
这么多年,债早就清了。
孙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摔了手里的西瓜 溅了老夫人一身西瓜水。
鲜红色的西瓜瓤遍地都是,和那碎瓷片上面的血迹一样刺眼。
孙氏悠悠地,拖着尾音故意拉长了语调。
“反正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我的事情满湖城都知道,要是传出去,你们魏家就是苛待恩人!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夫人叹口气,转身离开时吩咐道。
“家规处置,送去乡下田地庄子上做苦力吧,死活不用管,饿死、病死都不必汇报了。”
孙氏瞬间傻眼了,起身指着老夫人背影一顿骂。
“你个老太婆说什么?啊?你……”
几个人上前去,直接捂住了孙氏的嘴。
老夫人佝偻着背,苍老许多,轻声叹气摇头道。
“既然也不顾面子了,那就交给桉儿处置吧,传出孙氏发病的消息,提前备好棺材,厚葬。”
门吱呀一声关上,蝉鸣淹没了无边嘶吼。
——
半个时辰之后,宴倾悠悠转醒,恢复意识之后没急着睁开眼睛。
系统在她脑子里道。
【你真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疤痕。】
宴倾当然感觉得到,尤其伤口敷了药很疼,但对付孙氏的效果肯定明显。
她一开始去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旁边院子,后来被抱了回来,隐约听到声音才知道,原来是旁边院子里的小娘先禀告的魏桉。
她们收了好处,也瞧着孙氏不顺眼多年了,这次直接抓了现行。
系统有些心虚,背过身道。
【需要洗涤丹吗?可以再给你一颗,赊账。】
宴倾拒绝了,她对于这些疤痕倒是无所谓,衣服遮住看不出来。
与魏桉同房时,这疤痕还会惹他心疼呢。
想到此处,宴倾思绪顿了一下,觉得有些悬,魏桉是个惯会喜新厌旧的人。
她现在丑成这样,弃了她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等等……
宴倾猛的抬头,一把扯过系统,看着它那机械面板上鸡贼的表情,冷笑一声。
“玩我是吧,我现在是怀孕期间,我之前买过渡劫丹,效用是从怀孕到生产不会经历任何疼痛,包括受伤!所以这次这么疼怎么回事?”
系统嘿嘿一笑。
【出bug了,等会你醒了就差不多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