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格丽桥刚出暗十字的手术室就看到赛罗靠在了墙壁上,抿着嘴神色并不是很好,眉头紧锁着,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进来,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说着格丽桥便伸出手想用治疗术来替赛罗检查一下身体,但赛罗却伸手拒绝打开了她的手,淡淡道:“没什么,我没事,我只是带别人来而已。”
格丽桥的手落了空,心也跟着落了空,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帘。
赛罗总是这样,看似待她与寻常人不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赛罗其实一直都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站在赛罗的身边,却感觉到这个少年和自己之间横着一条不可跨越地鸿沟。
格丽桥用尽自己毕生的勇气和体面去向他委曲求全,以最卑微的姿态去抓住赛罗的心,因为他有时一个无意的无意的眼神可以高兴上半天,也会因为他似有似无的疏离而感到难过。
她也只是一个懵懂初开的少女,被赛罗这样的人深深地吸引着,这种强大到令人仰视跪拜的力量与魅力让她甘愿地蛰伏。
她爱赛罗,爱到心中狭隘到只装得下他一个人,爱到任何女子靠近赛罗她都会立刻浑身绷紧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也正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格丽桥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牵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我来帮你照顾吧,你回去先休息好了。”
看到赛罗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格丽桥就猜测这里面可能会是赛文,于是就想治疗室的门进去帮忙。
赛罗拦住了她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格丽桥有些疑惑,既然不是很重要的人,那赛罗为什么还要亲自来?
就在这时,卡帝斯的房门被推了开来,玛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格丽桥,有些惊喜道:“格丽桥你来得正好,你去拿一身干净的女式衣服来。她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不发高烧才怪。”
接着她又对赛罗说:“烧得很厉害,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情况还是比较糟糕,应该烧的时间很久了。我看她脚上戴着你的锁链,应该是你的奴仆。怎么,救还是不救?”
奴仆的一切都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包括生死的权力。
赛罗有些回避地撇过了头,眉头皱了皱。
已经烧了很久了吗?竟然宁愿病着也不向他求饶,兴许还能早点得救。若是自己今日不突来兴致,恐怕这个傻女人已经死在房间里了。
赛罗:“我把她带来这里当然是要救。衣服不用麻烦了,我派人去取一套来,奴仆就该穿奴仆该穿的衣服。”
格丽桥听到的女式的衣服便已经心中敲起警钟,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起来。
在听到后面那番话的时候她更加笃定,赛罗带来的人就是卡帝斯。
格丽桥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锁住了一般不得动弹,陷入了无底的深渊,心口处猛得一抽痛。
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紧捏着成了拳,指甲嵌进了皮肉,她却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此时心中的危机感让格丽桥更加慌张。
“诶?格丽桥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罗索和布鲁该担心了吧。”
风马和泰迦从旁边走了过来。
泰迦因为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了阿布索留特族人,受了点伤,所以来暗十字做了简易的包扎。
风马笑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格丽桥脸色难堪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赛罗这边可能需要人手……”
她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叫做卡帝斯的少女,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格丽乔就本能地对她产生了很大的敌意,因为她是赛罗自己带回来的。
赛罗从来不会带人回来。
她一定要亲手解决掉这个威胁才可以安心。
“这里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发烧而已,死不了的。你先回去吧。”赛罗却有些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她道。
随后赛罗又看向胸口缠着绷带的泰迦,关心地问着他这个表弟道:“你没事吧泰迦,刚才开会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伤的那么严重?”
血水隐隐渗透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就是说,明明伤成这样,我让他住在暗十字里检查恢复几天,他非得要急着赶回家去。”风马啧啧了几声,“是不是想快点回去见见家里那个小仙女?”
“烦死了,闭嘴。”泰迦表情古怪地打断了风马的调侃,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开始跳脚了,“奴隶终归是奴隶,一个玩物而已。”
他这话像是说给赛罗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同时也是说给所有人听。
对于暗之国的人来说,奴隶连活着都是得到了他们那微不足道的垂怜。
赛罗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否认。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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