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蹲下的话。但著作实在谈不上吧。
“是啊,岚总管去信言国问侯,言王当即送来一大摞书册,皆是独家著述,听说已经以此立道了,叫什么百话学。”
副将神色急切:“从前言国和我们差不多,现在竟然都自行立道了,叫我们如何不急?”
孟娴神色纠结:“你们没看那些书的内容吗?”
“看是看了,却琢磨不出真义。”副将叹气道:“那些故事妙趣横生,既描绘了人性,又有着朴素的世俗道理。可我们左看右看就是悟不出道来。”
孟娴无语凝噎,十分想问有没有可能那些朴素的道理就已经是罗姝想要表达的全部内容了。
她委婉劝慰:“大道至简,或许这里面本也没有什么复杂高妙的道理。”
副将却不这么认为,不住摇头叹气,再三请求济学早日入铎传道。孟娴只好无奈应下。
五国之中,商国格外与众不同,竟是前后两位商王一同前来,连王驾都是一模一样的两辆,母女二人本就面容相似,穿着一模一样的冕服并肩而来,恍惚间像是分身了一般。
付白羽无奈:“无论我们谁留在家里享清福,另一个都无法接受,最后只好掷骰子决定,点大的留,点小的去。”
孟娴奇道:“即便这样也没分出来?”
付晚筠无比沉痛:“我们同时掷出了一点,摇了三次皆是如此。”
当骰盅打开,那个孤零零的小红点反复出现,她的悲痛不亚于当年被困十万大山。
孟娴对这运气叹为观止,勉强找了个理由:“或许是天意。”
付白羽愤愤道:“为何天不能遂人意?”
宁为玉幽幽道:“或许你们听说过口业吗?”
母女俩哑然片刻,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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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休整了半日,于第二天辰时去往皇宫觐见湫皇。
湫皇年岁不小,是一个气质雍容典雅的中年女子,颇有礼乐风度。
诸王一一见礼纳贡,湫皇含笑应下,对待孟娴也别无二样,丝毫未提及璟国之前三年未曾来朝的事情。
而后入座传膳,奏雅乐,起歌舞。
钟鸣鼎食,一切膳食皆严格按照礼制。
湫皇面前摆着九鼎八簋,孟娴与诸王则是七鼎六簋,宁为玉和穆昉卿大夫之身,更是只有五鼎四簋。铎国那头的副将更少,三鼎二簋,看着简直可怜,别说吃饱了,简直像是来给人试菜的。
不但数量有规定,摆放的位置和所用的器具也有严格的要求,孟娴在来之前被大司礼再三叮嘱,甚至以命相逼让她不要失掉王者风范,她此时不得不老老实实照做。
孟娴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麻烦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诸国起势后第一件事就是冲破规矩,礼崩乐坏。
一曲毕,华宴过半,湫皇竟率先朝孟娴开口。
“寡人听闻璟王牵头,五国已成同盟,欲成议院新法,以律法为准绳,依众意治国,可有此事?”
她神色平和坦荡,语气不急不徐,仿佛只是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孟娴颔首,亦是直言问道:“正是如此,不知湫皇意下如何?”
湫皇面色沉静:“合五国之力共推此法,璟王此举,并未给寡人拒绝的余地。”
孟娴不咸不淡的反问:“若有余地,湫皇会认真思量此法吗?”
没有人会愿意分出自己的权力,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湫皇沉默片刻,叹息道:“此法有违礼制,一旦施行,便是彻底的礼崩乐坏,寡人将成为湫朝的千古罪人,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孟娴诚恳道:“太宗制礼乐之法,是为了上下有序,百姓安居。如今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使天下大同,湫皇又何必拘泥于旧制?”
“礼法存在的意义,乃至于一个国家存在的意义,究竟是维护治下的百姓还是捍卫自己的权威,相信湫皇心中自有答案。”
殿中久久沉默,孟娴耐心的等待着,直至第二首雅乐终了,湫皇才终于开口。
“天道贵生,寡人自然可以为天下万民让步,只是这套法度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未能解决。”
孟娴抬眼,疑惑道:“湫皇是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