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慢悠悠地走着，岑念疑心是钟坏了，时间才过得这样慢。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岑念都要困了。
“陶陶。”姚安叫岑念的小名，“他们已经快了。”他坐在沙发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们？”她不知道爹爹昨天晚上出门去做什么了，只说是今晚回来，但她知道一定和那间没人住的屋子有关，这是一间三居室的房子，可是两年了，那间房一直没人住，昨天爹爹把那间房打扫出来，铺上了床褥和被子。“还有别的人吗？是谁啊？”
“你见了就知道了。”最近海城总是丢小孩儿，岑霁外出不放心，便托了同族的姚安来照看陶陶。
陶陶靠在门边的椅子上，不多时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是爹爹的脚步声，但是比以往要沉些。她忙开了门，看到爹爹怀里还抱着个人，短头发，淡青色的上衣，灰色的裙子，黑色的丝袜和皮鞋，她已经完全被淋湿了。
“我走了。”姚安拍了拍岑霁的肩膀。
“改日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兄长。”
爹爹从没带过其他人回家，于是陶陶好奇地垫脚去看。
“是娘亲。”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爹爹经常画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娘亲长什么样，不免有些兴奋。
她看到爹爹把娘亲放到了浴缸里，然后蹲下身问自己：“陶陶能用热水给她洗一洗身体吗？”
“嗯嗯。”她笑着点点头，声音脆嫩得像莴笋。
接着爹爹将一套衣服放到一旁，“一会儿你就给她穿这个。”
“好的，交给我吧。”岑安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趴在浴缸边，先看了看沈卿的模样，但听到外面的催促声“陶陶，她淋了很久的雨。”
“哦，好的。”陶陶便一刻也不敢耽误，利落地给沈卿脱衣服放热水。将她腰上绑着的几条金项链、手链放到一边。
沈卿身上很冰，陶陶开始担心起来，用帕子打湿了热水给她擦洗身体，沈卿的皮肤嫩得似乎一掐就会红，陶陶的手都很轻，她擦到右腿磕破的膝盖时手上的力道更轻了，沈卿的脚皱得不像样。
她小心地舀着热水去给她洗头发，再擦干。忽然碰到发热的额头吓得她立刻收回了手，像不小心碰到烫的水杯一样。她加快了手脚，在半个小时内给沈卿清洗干净并换好衣服。
“爹爹，娘亲的额头好烫。”她打开浴室的门，里面有朦胧的水汽。
闻言岑霁快步走过去将其抱到收拾好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朝向好，若是晴空能看到漂亮的星子，此刻只有黑压压的云，还有大颗雨珠砸落在窗边的声音。
他从抽屉里拿了退烧的西药，给她喂下。
陶陶还是有些不放心：“娘亲不会有事吧？”
“陶陶不要担心，会没事的。”虽然岑霁也一脸愁容，“不过，等娘亲醒了以后，你不可以叫娘亲，你得先叫她阿姨。”岑霁小心叮嘱着。
“为什么？可是她明明就是我娘亲啊。”陶陶不太情愿，撇着嘴，她自小就只看过娘亲的画像，最多只在梦里见过。如今娘亲就在面前，她却不能叫，一双同沈卿般的杏眼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看着岑霁。
“陶陶，已经过去几百年了，那是她前世的事了，这一世她还没有和爹爹结为夫妻，所以你不能叫她娘亲。”
“不对，爹爹说得不对，她生了陶陶，无论有没有和爹爹结为夫妻，都是陶陶的娘亲。”
“陶陶这样会把娘亲吓跑的。”
陶陶垂下头，不情愿地同意了。“那爹爹要快点跟娘亲结婚，陶陶不想叫太久阿姨。”
雨下了一整夜，晚上陶陶非要吵着和沈卿一起睡，岑霁哄了她好久，连第二天给她加鸡腿都不肯妥协。
“爹爹，我睡不着，我也要去守娘亲。”陶陶不肯自己睡觉，就想赖在沈卿身边，岑霁也只能同意，到后半夜沈卿的烧才渐渐退下去。
“娘亲不烧了诶。”陶陶的手再次放在沈卿的额头，“娘亲生的真好看。”陶陶自己在那里念叨，又摸了摸沈卿的手，没有一点茧子，手指又细又长，“娘亲好白啊。”沈卿是陶陶见过最白的人，“我知道，凡人管这叫肤如凝脂。”
岑霁也只是一笑了之，直到陶陶指着沈卿的胸问：“可是为什么娘亲这里比陶陶大那么多，陶陶以后也会这样吗？”
岑霁虽说在外面也是医生，在医生眼里这些都是人体正常部位，没有什么羞耻的，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开明，跟得上时代，但是当女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很难开口。
“这个……以后娘亲和爹爹结婚了你问她。”
“爹爹不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岑霁为难起来。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陶陶？”
“这……女孩子长大都会这样的。”
“哦。”陶陶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