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被揍肿的包子里挤出声正宗的东北话，"是我啊！"
".....李小明？"
"姐——————"
....不该出手的，早知道是他，就该站巷子口多看一会儿。
小兔崽子叽叽喳喳说不停，脸肿成那样都要龇牙咧嘴说，话痨劲儿跟他姑一模一样。
我看了眼自己的行李，问他怎么回家。
"骑摩托！"
小孩拍着胸脯，从一堆纸壳子下面翻出辆花枝招展的摩托。
"你想让我坐这个？"
我看着好好的摩托上被他弄得粉色羽毛和奇怪的闪光亮片，车头前盖还用黄漆画了个神秘符号。
真辣眼。
我要坐了，传回东北就不用混了。
"姐，你也觉得这车帅得一塌糊涂是吧。"
"你是不是连东北话都忘了怎么说了？"
"一点点..."
李小明中日混杂的讲话方式让我头痛。
"主要是在这边都说日语啊，我也没办法..."
我搓了搓手指，看见他就手痒痒。
我拒绝坐车，也拒绝他推着那辆车走在我身边。我把所有行李甩给半残的弟弟，理直气壮要求走路回家。
"姐，听说你休学了？"
我点头。我就不信这混小子不知道我为什么休学。明知故问，故意埋汰我。
"姐，你为啥休学啊？"
他嬉皮笑脸地说，毫不掩饰打趣的口气。
我微笑着看他。果然是太久没见了，从小挨揍的记忆竟然被他抛到脑后，现在都敢这么跟我说话。
"听说你把老师揍了？真的假.......姐姐姐姐姐姐！！！姑姑说了你有禁打令！禁打令！禁打令！你不能揍我！你要揍我我就告诉姑姑！姑姑说了！你要动手她立刻飞霓虹！"
"你姑姑没告诉你吗？"一拳殴到李小明柔软的肚子上，真是，爽呆了。果然，揍谁都不如揍自己弟弟来得舒服，"禁打令里不包括你啊。舅舅可明确说了，只要能让你改邪归正，就算把你的腿打断都没关系。"
傻孩子，还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不动点儿脑子想想。
远渡重洋，我来霓虹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家里派来揍你的啊。
到家后见着温柔甜美的舅妈，软乎乎的嗓子，莺莺啼啼地喊“娇娇来啦”。
霓虹女人果然...当初舅舅指定就是看上嫂子这一把甜嗓子。这种甜妹，在我们那儿不知道有多稀罕人。
舅妈看到弟弟身上的伤后大呼小叫，哗哗淌眼泪。
表弟张嘴就喊他妈烦，我又不好当着舅妈的面扇他巴掌，只好把他拽进房间。
这次来我准备充足。早料到一定会和弟弟有肢体接触，所以我带来了万能金药。
红花油、正骨水、云南白药，三兄弟，指哪儿打哪儿。
一通折腾，表弟屋被红花油美好的味道填充。表弟趴床上哼哼，我打量他那件街溜子标配外套。
"这写的啥？东京啥会？"
"万！"
小孩从床上跳下来，手舞足蹈跟我讲他这个啥啥万会有多么多么牛逼，领头人有多么多么厉害。
"要真按你说的，那个什么mikey，人家咋就能看上你呢？图咱家钱多吗？"
小孩一下子噎住，眼神飘飘不知道看向哪儿。
没跑了，傻玩意指定是塞钱进去的。我就说打架谁能看上他，弱鸡一个。
"你塞了多少钱？"
"咳...也没有很多...就是那个...每月会费，大家都要交的..."
"每月？"我的嗓门突然拔高把小孩吓了一哆嗦。
妈的，冤大头，怪不得人家要他。每个月都往里塞钱，别说他们，就是我，这傻x再废我都要。
来路上我已经把流程想清楚了，见到小弟，流程更明确了。
剃头、洗车，扔衣服。三步走，干脆利落。
前两步都很顺利，到了第三步，光头弟弟抱着他那件"黑色制服"撕心裂肺地嚎。
"这个真不能扔！"他的鼻涕都擦到衣服上了，"退出是要把衣服交回去的！我不要退出！我好不容易才加入！我不要退出！你不懂！现在正是和爱美爱主战斗的关键时期，我可是主力！我是主力啊！我不能走！"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就你这样还主力。"
我用力一扯衣服，连人带衣服拖出三米远，臭小子还不撒手。
"真不能扔！退会是要跟队长申请的！我是主力，队长一定不会让我退会的！"
"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啊？你退会人家就揍你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