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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瑟瑟,雨水打掉不少树叶,本就枯零零的枝丫,在阴沉幽深的天空中显得更加突兀。
夫子在书案前细细批阅着江锦念的卷子,严肃的神情渐渐舒展,嘴里赞不绝口:
“小姐真是聪慧,这小小半年就能学到如此境界,实在是厉害啊!”
江锦念叠手站在一旁,乖巧恭顺的说着:
“夫子过奖,是夫子的功劳,您为了我尽心竭力,我还要谢谢您。”
夫子乐呵呵的摸了摸下巴的须子,点了点头。随即放下笔,拢起卷子放在一旁:
“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明日再来同小姐上课。”
说着站起身同江锦念点点头,就往外头走。
她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行一礼:
“学生目送夫子。”
送走夫子,江锦念喜洋洋的捻起卷子,向阿絮炫耀:
“瞧,我就说我厉害吧。走,找爹爹讨赏去!”
说着就兴冲冲的往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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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党一事,可有结果了?你那刑部查的怎么样了?”
书房内气氛紧张,江父面色冷峻,紧紧盯着书案上的公文。
“回伯爷,我等已经找到部分据点,但不知京中是否有乱党潜入,朝廷中也不知是否被安插眼线。”
刑部大夫一五一十的同叶父禀报着。
事态严重,江父的心紧紧揪着,乱党一日找不到,这国就一日不太平。
“这样,你让人继续盯着宫中,若有异常立即向我禀报!”
“是!那…邕州那边我们可要继续盯着?”
“盯着,乱党的老巢很有可能在那里。”
刑部大夫应下。
门外看守的小厮走进来在江父耳边耳语一句:“老爷,小姐在外面。”
“让她进来吧。”
江锦念迈着步子进来,同刑部大夫对视时,施施然向他行礼,他向她颚首后与她错肩离开。
走进书房,江父面上的严肃已经收敛,取而代之时慈爱的笑意:
“怎么了?刚下学就来找阿爹?”
江锦念将卷子平铺在江父面前,挽起他的胳膊撒娇讨好:
“您瞧,我这次又被夫子夸了,这不来找您讨赏了嘛~”
江父闻言乐呵呵的笑,宠溺的问:
“好好好,应该赏的,应该赏的!你呀,这次又是想要什么呀?”
江锦念撅着嘴沉吟,俏皮的说:
“我要银子,我想去云中天给卓宴宸挑礼物。他近来时常来我院中,给我带了不少稀奇玩意,我总得给他点什么,欠他的我心里不舒坦。”
“好好好,去了早些回来噢,这天下着雨你要当心着凉。”
江父一边说着,一边转去背后的柜子里面拿去些许银票:
“收好了,别掉了。还有,别给你阿娘知道了,一会她生气了,阿爹可护不住你哦。”
“嗯呐!不会的!”江锦念将银票塞进袖里,雀跃的说着。
“呵呵,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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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不大,但淅淅沥沥的模样的倒是让人心声烦躁。
到了云中天,阿絮撑着伞将我扶下车,轻车熟路的进去找到温让。
我进去时看到一抹身影一闪而过,有些熟悉,不过并未多想。
“温先生,”
江锦念走近他打了声招呼。
他闻声转头看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来,愣怔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向她鞠礼:
“江小姐,不知江小姐来找在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想来瞧瞧温先生这里有没有上好的镇纸,可否拿出来让我瞧上一瞧?”
“好,江小姐请同我来……”
说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江锦念进了第一次来给卓宴宸挑墨宝时的房间,
“江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取来给您看看。”
得到她点头的应允,温让退出房间。
江锦念喝着阿絮斟的茶,透过窗子看向云中天这一方院子的景色,余光瞅见刚刚那抹熟悉的身影——江浔也?
江锦念秀眉皱起,那夜的事在她心头成为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痕迹。
他来这倒是稀奇,云中天的物什随便挑一件都是要花去不少银子的,他如今只靠着宫中给的月俸,怎的能来这儿?
难道阿爹又偷摸着给他银子了?
江锦念有些烦躁,索性错开眼不再看着窗外。
正好温让拿了好些个上好的镇纸进来,她随即将这恼人烦心的事抛之脑后,仔细的挑选心仪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