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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江母就在门口叫江锦念,叫她快些起床,一会去街上给人家卓宴宸挑些礼物好去拜访。
江锦念听着江母的催促,不情不愿的坐起来,让阿絮给她洗漱,半晌才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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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长长的宽巷间飘酒着细密的雨丝,青石板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嘀嗒。
街巷两旁店铺的门板被潮气浸润得油亮,报晓钟声遥遥飘荡。店铺的伙计打着哈欠,卸下半边门板,进进出出,炉灶里炭火噼啪,蒸笼热气蒸腾。
车轱辘轱辘走了好一会才停在一家名品铺。江母拍醒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江锦念,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这是京城内里有名的“云中天”,里头藏的都是些古董宝贝。
有的物什老板还不出售,不供人赏玩,听说有些贵族都有许多想买买不到的宝贝。
推开精致雅韵的门,风景随着门的推动“叮当”响了一阵,似乎是在告知店里的主人,有客人来了……
进了门却不像寻常的店铺,入眼不是一排排的货物架子,而是一道虚虚掩着的小门。
江锦念跟着江母走过二门的小穿堂,上了抄手游廊,眼前便豁然开朗,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珍花异草,另有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而过,从花木深处泻入一方奇石环绕的小池,如若仙境一般。
江锦念在内心惊叹,想不到这店铺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外头竟瞧不出里头的风景。
正沉浸在眼前的景色,瞥见那远处的游廊站立着一个儿郎。
阳光倾泄而下,给他镶嵌上层层的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我愣怔了片刻。
在她努力看清那人的背影时,阿絮拱了拱她的背,领着她跟上走在前头的江母。
大大的门匾挂在眼前这座房门上,赫然写着“云中天”,想来,这就是真正的售卖地了。
她们母女二人被店里的仆人安排坐下,伺候了茶水。
店铺掌柜姗姗来迟,只是一眼江锦念便认出那是站在那游廊的人。
他同江锦念对视时垂眸浅笑,她亦是向他点头行礼。
在他于江母的谈话间,江锦念知道了这个年纪轻轻就做掌柜的人叫温让,家中父母常出去游玩山水才将这偌大的店铺留给他。
想不到他年纪不大,本领到不小。
看着江母挑出一盒古狻猊墨和一只玳瑁管紫毫笔。
温让在柜前将东西细细用白棉纸包着,盖上“云中天”的章印。
阿絮主动把钱袋子放在桌上,等江母道了谢就领着江锦念离开了。
上了马车,江锦念才回过神来:“阿娘?这墨和笔花了咱二两金?!”她看着手上抱着的纸包——她怀里抱着二两金!
江锦念被这巨大的数目震惊的说不出话。
江母好笑的看着我,调侃道:“怎么,你这小丫头片子被这二两金镇住啦?”
听着江母的调侃,她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住的扑在她身上撒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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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江母叮嘱阿絮好生打扮打扮江锦念,莫要怠慢这次的拜访。
阿絮听了,马不停蹄的安排下人烧水替她沐浴,给衣服熏香。江锦念被她控制着做完更衣流程,看着大铜镜里的自己,张大了嘴——
镜子里的女子头发披在肩上,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披上蓝色紫白纱披风,环着精致苑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
她愣愣的看向阿絮,动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阿絮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不住的点头。
适时,阿娘推门而入,见到自家女儿这般模样,也是一脸惊喜,嘴里还夸着:
“哎哟,念念可真是漂亮极了!快去绾头发,莫要耽误时辰。”说着便推江锦念坐到梳妆台。
阿絮干净利落的给其绾了个小巧的随云髻,缀着几朵珍珠钏花。
正准备将珍珠碧玉步摇戴上时,江锦念叫住阿絮,将手中的白玉嵌珠翠玉簪递给她。阿絮顺从的替江锦念带上簪子,嘴上好奇的问着:
“小姐,这簪子您已经戴了好几日了,今日还戴呀?”
江锦念晃了晃脑袋,回答道:“戴,要戴的。”
阿絮将她扶起来,调侃:“小姐这么稀罕翼王爷送的簪子呀?竟舍不得换下了呢…”
江锦念听着娇嗔一声,顺手轻轻捶打她的肩膀:
“好哇,你倒是打趣起我了。小心我罚你今日不许同我一起吃点心咯。”
阿絮素来贪嘴,江锦念晓得她这一点之后,就常常带着她吃点心。有的时候她还不敢吃多,她只好谎称吃不下,为了不浪费才让她吃光的。
本是江锦念与阿絮的悄悄话,不想江母的耳朵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