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整个苍陶县热闹了有半个月,搭起了班子拉起了一支商队,然后终于将第一批运往永平府的货物,都准备齐了。
不过这些被崔老爷引到一处的伙伴,还是有一个疑虑。
就是担心大青山这边,究竟能不能过得去。
说的直白一些,他们想见见大青山项家寨,如今的大寨主项颢。
和他谈一谈。
免得货物送来,再被山贼给截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是他们想见,就跑去跟他们会面了。
殷勤太过,反而显得有所图。
只会让他们更有所怀疑。
而且,这些人,能被崔老爷放在眼里,就基本上,不是在苍陶县,就是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里,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横的很。
如果他们所要见,就去见了,就显项颢有些太好说话了。
他们想的不会是,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丈。
而是怎么压倒你,拿捏你,从中攫取更多的好处。
贪婪会让老鼠敢和老虎比胆子。
人与人的交往,尤其是利益有关的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以不能太好说话了。
等把威风摆起来。
让他们知道,大青山项家寨的实力。
让他们明白,这是一头老虎,不能随便的摸胡须。
想要走这条商路,最好是规规矩矩的,别懂什么歪心思。
使得他们心中有所敬畏,以后的交道,才能更好打。
不然的话,有的是麻烦在等着项家寨。
因为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良善之辈。
即便是有人能对佃户不到敲骨吸髓,还有几分人心,但这心肠也肯定比一般人硬的多。
没有点手段,如何在这个世道,积攒保下如今的身家?
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
在项颢接到苍陶县崔老爷,派人送来的信笺之后,项二叔难得拽了一回文,告诉大侄子,咱们不去苍陶县。
就在大青山下等着。
客栈已经建好了,地方很大,来再多的人,也能接待的住。
项颢听了一笑,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白了,他们也算是与虎谋皮。
虽然表面看起来,是项家寨更强大,大青山更是个贼匪窝。
可是苍陶县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些豺狼之辈。
他们自有自己吃人的办法。
若是不小心,被对方拉入了对方熟悉的规则之内,输赢还难说的很。
项家寨如今,最大的底牌,就是他们有掀桌子的实力。
要是这些人坐在来谈,好好的按咱们的规矩办事,咱们就好好的坐庄收钱。
若是不想,那就直接一拍两散。
最多就是绕过苍陶县,再去找一个地方作为起点。
山脚下的这一条官道,又不是只连着苍陶县一个县城。
于是,直接告诉送信来的人:“回去告诉崔老爷,想见我,直接在山脚下新盖的客栈里住下。记得带钱,吃住都是要花钱的。住满三天,我自会下山去见。”
住满三天,就是让他们表个诚意。
也让他们能心里安稳一点。
住三天都没出事,说明项家寨真的不打算杀他们,也不准备扣下人勒索钱财。
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客栈里的人,招揽几笔生意。
大家也习惯习惯,怎么经营客栈。
不然的话,客栈盖好了一直空着,大青山里的山民们,也心里不安的很。
苍陶县的商路,已经和外面隔绝了快两年,县城里面的大户,怎么会不着急和外面联络?
自家的上等笔墨纸砚,女眷的衣裳首饰,都等不及要买了。
还有就是,他们也惦记着,趁此机会,捞上一笔。
外面乱了,正是有些心中有野望的人,想要扩大家业的好时候。
所以,项颢将传信的人打发走没两天,第一批客人,也就到了。
来的是苍陶县的三足鼎立中的一家。
县尉的岳家——周家。
周家来的是家主的弟弟,和他的儿子。
其实之前,大青山的探子,就查明苍陶县的货物已经备齐。
这样的前提下,还派人来见项颢,就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等见到了人,崔榕就明白,为什么来的是他们了。
这两个人,是一对病秧子。
眼看着都没几年活头了。
怪不得被家里派出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