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和韭菜。
从吴婶的口中,崔榕得知了这两种,原本在晦气没有现在这般浓郁之时,寨子里会种的菜。
这两种菜都极为耐寒。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尤其是在地势稍微高些的山里。
一早一晚,寒意深浓。
项家寨所在之处就是地势高处,寨子里的菜地,又在寨子边上。
所以到了冬天,能种植的作物,就极少了。
即便是冬日过去,到了初春时节,也要再过上半个多月,等再落上一场春雨,二月龙抬头之后,才是种菜的时节。
有些不耐寒的菜,更是要到阳春三月,才是最适宜播种的时候。
“以往这时候,有勤快的人家,就会将种子拿出来挑拣了,泡上两日,等哪天暖和了,便播撒到菜地里去。”
吴婶道,“只是这一两年里头,那倒霉的晦气,也往山里来了。菜地里撒了种子,却不肯出苗。大家忙着春耕,哪有闲心伺弄这菜地?”
还是口粮更重要些。
这菜地种不种的,也即是多一口新鲜的菜吃。
等到山里下了雨,也就野菜长出来了。
到时候几家子人喊着一块,到田间地头的,挖点野菜来吃,也就糊弄过去了。
“那野菜是又苦又涩的,不如自家精心种出的菜香甜。可这也是没法子不是?”
吴婶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摇头道,“咱们也是想种菜地,可无奈咱女人家没有才气傍身,就算身体壮实,有点子气血,也得放在庄稼上。”
就是这样一家子老少齐上阵,不惜力气种出来的粮食,还不一定够吃呢!
“都怪这杀千刀的晦气!”吴婶忍不住的骂道。
更可怕的是,这两年晦气对土地的侵染,是越来越厉害了。
以往种地,只要天时好,除草施肥的伺候着,地里的庄稼不负农人,总能给咱一点糊口的粮食吃。
然而从晦气出现以后,撒到田地里的种子,就不肯好好的长了。
再是费心血的种植,可那收获到手的粮食也是一季比一季的少。
只能耕田的时候,多下力气,以气血驱散土地里已经有的晦气,多少保住些收成。
“吴婶,你是说这晦气,它让庄稼收成变少了?是怎么个变少法?”崔榕听到这,不由得出声问道。
原身是不种地的,她甚至就没到过几次田地里。
最多是种些花卉。
家里的花园还有专人伺候着。
见过的粮食种类,和对田地的记忆,估计都还没有崔榕多。
所以她对晦气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对土地有害这一点上。
具体是怎么个有害法,她是一无所知。
不过此时听到吴婶的话,崔榕突然感觉,这个晦气有害,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而且,刚才她远望山林景色,明明看到山里的花草树木,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不合理呀。
除非是,这晦气,仅仅只针对人类所驯化过的粮食蔬菜。
然后,她还记起,原身之前的花园里,种的各品花木,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安武府崔家的后花园,一直没有用文气和气血消除过晦气。
因为里面种植的花草都很名贵,且是多年生,不能说把花木都拔了,重新耕种。
还有,项家寨送去下聘和这次归宁的礼品,是药材。
山里的药材。
倒像是寨子里有很多药材似的。
难道山里的药材,也没有受到晦气的侵扰吗?
崔葭月顿时知道,自己对晦气的理解,好像是有些偏颇了。
“怎么个变少法?”
吴婶被问的一愣,狐疑的看了眼她,应该是在奇怪自家的压寨夫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过马上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听说大家闺秀是这样的,不用地里刨食,吃喝都有人照顾。
那不知道这地里的事,也是正常的。
便不疑有它,回答崔榕的问题道:“要说这晦气,也是怪的很!”
“偏其他的草木树果,都照长不误,就是这庄稼,无论是五谷还是菜蔬,只要是咱们常吃的,碰上了就长不好。”
菜地里头是不发芽。
田地里的庄稼五谷,黍,粟,豆,稻,麦,谷子等等,却是能发芽,照常的长大,可就是果实长得不好,收不上来。
“该结穗的,穗子是瘪的。该结荚的,里面是空的!咱就拿这麦子来说,越长越像是野麦草,这谁受到了呀!”
吴婶拍着大腿,愤恨的骂道,“遇上了,就只能拔掉,不然这些不结粮食的,反倒会越长越好!挤得那些能结粮食的,没地方长。施的肥,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