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轻蔑。
嘉琬公主娇娇柔柔,年纪又小,不过是彰显圣上仁德的摆设,赵双全从没将她放在眼里。
好在小公主倾城绝色,赵双全近水楼台,借着每月护送公主去普度寺上香的机会,路上偷瞧几眼,心里就能美滋滋一整日。
但此刻,赵双全迫不及待地将调令递给了婢女晚晴。
这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弄到手的调令,凭他的能耐只弄到了从三品侯府的护卫编制。
反正又不真的就职,只在小主子面前把戏做足了便是,重要的是抬身价。
府中卫队只有他这个正统领,副职一直空缺,他一走,卫队主心骨就抽空了,群龙无首。小公主不过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必定不敢放他走,还不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晚晴把调令夺在手里,狠狠剜了赵双全一眼,转身双手呈给公主。
盛霓暗自深吸一口气,端着姐姐那般气定神闲的模样,沉默地扫看下去。
自从姐姐嘉仪公主暴毙,她就是钟慧公主府唯一的主子了。
能否带领大家安全抵达金陵,卫队是关键,这一步绝不能踏错。
半晌,盛霓抬起头,问:“本宫远行在即,赵统领当真要在这时离开吗?”
如软的声音听在赵双全耳中几乎是怯生生的,他嘴角藏住兴奋,搓搓大手,装模作样地叹气:“末将也是万般无奈,那边催得实在紧,还承诺在俸禄外另行给二十两的贴补,小殿下您看这……”
“赵双全!”晚晴听得柳眉倒竖,“大殿下和小殿下都待你不薄!”
赵双全老脸一红。
晚晴咬牙啐道:“大殿下在世时,你老娘病重垂危,当时你可是跪在大殿下脚边苦求救命,大殿下心慈,谎称自己病了,唤来太医为你老娘诊治,那是多大的恩情!如今大殿下去了,你老娘还硬朗活着,府里正值用人之际,你就这样扔下嘉琬小殿下?赵双全,你这是恩将仇报!”
赵双全只偷眼去瞧嘉琬公主。
公主还小呢,瞧着淡定,心里肯定吓坏了,琢磨拿什么来挽留自己呢。约莫不止能拿到三五十两的银子,一不做二不休,照着一百两敲一敲!
盛霓抿紧了粉唇,未再多言,扬扬小巧的下巴,示意内侍把东西呈上来。
赵双全眼看着内侍端上笔墨印章,喜得险些把嘴角裂到耳边去。
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吓成这样,竟直接给他开大额银票!
就见嘉琬公主利落地拿起宝印,在调令上盖了章。
调令生效。
赵双全呆若木鸡。
“小、小殿下,这、这!”
她签了调令!?
细雕卷叶纹宝椅上,盛霓垂目理理大袖上的褶皱,小脸明明还是一样的稚气,神情却有种不可侵犯的凛然。
盛霓真心实意地道:“赵统领,本宫愿你日后前程似锦。”
这嗓音真是绵软动听,从前赵双全每次听到都酥酥麻麻,当下只觉心脏抽搐。
晚晴把调令塞到他手里,没好气道:“不必谢恩了。”
赵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调令上的签章,“小、小殿下南下远行,卫队缺了大统领,怕是不妥吧?”
晚晴直接送客:“赵郎君已得偿所愿,关心自个儿便是。”
赵双全捧着调令,一脸懵圈地被几个内侍“请“出了大殿。
他他他真的从一品公主府的大统领去当从三品侯府的破护卫了?
这个小公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怎么连条件都没谈呢?哪怕赏他两块碎银子,他也就不走了啊!
孙嬷嬷正在监督下人们整理行装,听闻小公主直接放走了赵双全,吓得险些从鼓凳上跌下来,连忙赶来前殿,还是晚了一步,赵双全已不在了。
孙嬷嬷跌足:“小殿下怎么能放赵统领走呢?宗正寺那群人捧高踩低,怕是也不会再调新人过来了!老奴这就去把赵统领追回来!”
晚晴赶紧拉住孙嬷嬷:“嬷嬷!小殿下自有考虑。那赵双全平日混吃等死、推牌吃酒,小殿下已多加容忍,如今府里遇上大事,他不肯共度难关,只想着欺压小殿下,这样的人,纵追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孙嬷嬷与她拉扯,坚持要去:“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南下路途遥遥,山路复杂,就算官道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一路上绝不能没有卫队统领!”
“孙嬷嬷。”盛霓叫住了她。
不是从前撒娇卖痴的语气,是冷静的,郑重的。
金碧辉煌的大殿为之一静。
盛霓站起身,从铺着满绣缠枝纹绒毯的高阶上缓缓走下来。
“孙嬷嬷,赵双全靠不住。”盛霓解释,“本宫瞧他并非真想走,只想乘人之危讲价钱。如此品性之辈,南下路上遇到危险难保不卖主求生,若真由他来领队,反而不能放心。”
孙嬷嬷张张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