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魏小宇从食堂出来经过便利店，他因为害赵尽欢噎住心里过意不去，想买瓶饮料道歉。
男生买饮料简单，可乐雪碧尖叫红牛，什么都能喝。女生喜欢喝什么，他没谱，于是把程逸兴拉来做参考。
货架上一排花花绿绿的饮料，程逸兴嫌麻烦，随便指着一瓶看上去干净点的说：“就它吧。”
崂山白花蛇草水。
这玩意好喝吗？
魏小宇拿着它晃了晃，还是持怀疑态度，“我说，那么多女生给你送过饮料，你就不能给点真诚的意见？”
“有吗？”程逸兴思索了一下，仍然没检索出有用的信息，“我不记得了，谁送过？”
魏小宇一时说不上来，人是挺多的，但真正有印象的没几个。不过，有个人他一定知道。魏小宇搓搓手，“你少来，3班那个钟心，初中追得可紧了，还记得吧？”
程逸兴皱眉，正想说点什么，魏小宇打断了他，“别不承认，我还看见你俩撑同一把伞了呢。”
行吧，他没再跟他废话，承认道：“是有点印象。”
“那你觉得赵姐怎么样？”
“嗯？”程逸兴双手插兜，不明所以。
“您好，一共是十五元。”收营员笑眯眯地看着排队的俩人。
程逸兴顺手从兜里掏出纸币，结完账俩人才反应过来。魏小宇哭笑不得，“老程，我真不是故意的。”他没带零钱，连忙说：“等到了教室我马上还你。”
“算了，客气什么。”他拧开自己的酸奶，谁买不是买。
程逸兴虽然一副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自带闲杂人等勿近的气场，但他爽朗大方，其实很好相处。魏小宇也是个直肠子，犯不着占他便宜。把蛇草水给赵尽欢时就直说了，是老程请的。
赵尽欢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谁不知道这东西是排行第一难喝的水。她看过有人对这款水的评价：入口以为是苏打水，不久顶上来一股草药味，再细品，一股酸臭的烂草席子味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灵魂，这腥臭酸馊的复杂气息简直一言难尽。
可它是程逸兴请的啊。
赵尽欢不忍心拒绝，苦哈哈道：“谢谢你们。”
“你快尝尝，好喝不？”魏小宇兴奋又期待地看着她。
程逸兴也在看着她。
“……”
赵尽欢那一整天都有点精神恍惚。
除了升学率，体育课也是二中的一大亮点。
本学期体育课，9班是和10班、3班一起上的。这学期有三个项目，三个班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篮球、排球、乒乓球，选择同一球种的学生重新组成一个班。一般而言，男生选篮球的多，女生选排球的多，剩下乒乓球大多是被调剂的。
拿到志愿表，赵尽欢开始发愁。她在绘画和学习上略有天赋，对体育可谓一窍不通。
这三个球，她一个都不会。
“赵尽欢，选篮球啊！”钱多多从座位上转过身，夺走她手里的志愿表，大笔一挥填上篮球俩字，冲她抛了个媚眼，“姐带你飞。”
赵尽欢想象了一下篮球劈头盖脸砸在脑袋上的情形。
算了……我不想飞。
“我还是选乒乓球吧。”这个球看起来文明一点。
没想到坐在赵尽欢后面的王影高兴起来，“赵尽欢，我也选乒乓球，我们能不能一起练？”
钱多多怎么肯让王影抢人，动了坏心思，故意问程逸兴，“老程，你选什么？”
魏小宇插嘴：“老程当然选篮球，乒乓球谁能打得过他？去年市级联赛打了第一名，独孤求败啊，没意思。”
程逸兴踹了魏小宇一脚，“我打还是你打？话这么多。”他挑眉，把自己那张空白志愿表放在赵尽欢桌上，说：“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体育课也要考试，选你能拿分的。”然后伸出手对钱多多说：“拿来。”
钱多多可没那么听话，“哼”了一声，把志愿表扔了过去。
程逸兴叩开笔帽，在那张志愿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赵尽欢那句“我也选篮球”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赵尽欢有选择困难症，九月底要参加竞赛，她还没想好选物理还是数学，反正都差不多。
如果她能像程逸兴一样理直气壮地拒绝参赛，或者像钱多多一样走一条艺术生的路，就不会有这些烦恼。可她是赵尽欢，一个谈不上有多热爱学习，但努力让老师和家长都很省心的普通女孩。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从来没有任性的资格。别人提到赵尽欢，唯一的印象是“好乖”。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可以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赵尽欢扯着书包带走在回家的大马路上，底下是横穿C市一望无际的墨江。江两岸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却抵不过月光盈盈，清冷高贵。
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