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仍硬着头皮不回避地看着他,“你倒是说句话呀。”
让他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元致冷冷瞥了她一眼,大步从她身边绕过,“没想过。”
人好好的,没事想这干嘛?
周濛知道,他肯定觉得她脑子有病。
她咬咬牙,又缠了上去。
“那你现在想啊。”
前方他的步伐迈得又快又稳。
“元致!你慢点啊,讨你问个问题都这么难吗?你这人怎么这样!”
奈何被她紧紧扯着衣袖,元致实在是没有办法,停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他开始有点理解周劭的烦恼了,他以前跟他抱怨过,说他这妹妹十分地难缠。
周濛紧赶慢赶才追上他,跑到他身前,见他冷着一张脸。
还好,也就冷着一张脸了,没推她,不敲她,比周劭对她有耐心多了。
她拿出对付周劭的那一套来,像是忘了刚刚还对人家直呼其名,绽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元致哥哥?”
她外祖父既然是宇文冲,他母后也姓宇文,说不定她还能跟他攀个亲戚,叫哥哥也不算过分吧。
可她还是感觉到元致的身体产生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耳朵尖开始泛红。
……这人真的好容易发红。
不料,下一刻元致就把她推开了,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周濛被推得心尖一颤。
她觉得稀奇,元致好像还是头一回这么对她说话,也不是凶不是生气,就是不客气,难得的不客气。
她不怕也不气馁,“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呀。”
元致被缠得没有办法,“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呀。”
他冷笑,她好奇的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其他成过婚或是将要成婚的人了,你帮个忙好不好?晚上我给你……”
“行了。”
元致长舒一口气,再次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我不会,而且这种问题,你问我没有意义。”
没等她问为什么,他沉下脸来,继续说,“婚姻之事,于我来说只有责任,情之一字,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考虑,遑论为此牺牲性命?不会做也做不到。”
他强行抽出攥在周濛手里的半截衣袖,冷冷道,“这就是我的答案,满意了吗?”说完就走了。
周濛愣在原地,只有被抽出衣袖的几根手指轻轻动了动。
半晌,她才啧啧摇头,斜睨着他如雪如松的背影,“好冷酷哦。”
不过,她好喜欢。
这答案挺合她的心意,原来不只是她这么想啊。
***
这一番折腾过后,周濛脑海中一些模糊得就要呼之欲出的记忆,渐渐开始变得清晰。
现在她无比确定,梦中花树下与宇文冲相拥的那个女子,就是她所有的梦境和记忆的主人。
结合之前的经验,她也算摸出一个规律,那些对“她”很重要的人或事,会加速自己记忆的恢复。
就比如宇文冲这个名字,周濛之前并未听说过此人,更不知道她竟有一个身为胡人的外祖父。
现在,她想起了很多“她”与他恩爱的过往,记忆中,似乎一直都是他在走,“她”在追,“她”似乎很爱很爱他,爱到骨子里,最后,竟因他而死。
所以,她才会去问元致那个奇怪的问题。
她想知道,究竟情为何物。
周濛一直以为自己心仪韩淇,直到今日,她从梦中的情/爱记忆中醒来,才发觉自己其实一直都不明白情是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情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她万万不能理解。
但元致不同,印象中,她记得很多人都说他对未婚妻一往情深,连周劭也这么说过。
人都说,北燕王室最是出情种,元致的祖父、伯父、父亲,无一不是如此,所以,她才特别想知道元致自己的答案,没想到,他会那么说,真不像他们拓跋氏的子孙。
除了情,周濛还发现,在其他的很多事情上,自己也与“她”无法共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海量的记忆依旧尘封不能得解。
但是没关系,她起码已经摸到了一点门道,只要她顺着已知的记忆线索去探知更多与“她”有关的往事,她一定能够有更多的收获。
眼下最重要的是一件事……周濛看着写在纸上的一行地址,她换了一身衣服,赶早进城去了。
***
这一次,她很容易就见到了王夫人。
柳烟再次将她送到陈府门口,她神色淡淡的,没了往日对她的温柔热络,眼睛时不时就要瞟一下她的袖袋。
袖袋里装着的那张纸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