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一看,“这是何物?”
周濛够着脖子去看,也没太看清,似乎是一块玉。
高珉不肯接,周劭直接塞进他的手里握住,“珉哥帮个忙,帮我把这东西给三长老,她老人家一看就能明白。”
“你叫谁老人家?”高珉又咳一声,面露不快。
周劭忙自扇嘴巴,“我我我老人家,我也嘴贱,”然后弓身长揖,“小弟确有要事,求珉哥通传。”
高珉终于还是抬手看了看那东西,他倒不是同情周劭的恳求,他这幅无赖样,有事求人的时候,让他下跪磕头都不在话下。他的目光很快就被这块玉吸引,他倒不是贪财,而是这东西确实有些特殊,他出身大族,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俗人,只觉这玉入手温润细滑,制式古朴,若论价值,只怕无可估量。
他着实拿不定主意,还是应下了周劭,极为勉强地转身走了。
周劭转身往回走,周濛赶紧上前问,“你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周劭没回答她,却问,“我记得你师父每次回来都要休息一段时间?”
“是啊,师父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休息一段时间的,期间从不见客。”
高珉一走,就把茅屋边的小苦和罕唐赶了出来。
周劭领着几人到林中休息,“一般要休多久?”
“少则几天,多的,几个月也有的。”
石斌听了,皱眉,“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周劭说,“先找地方坐着等等看吧,晚些时候应该就有回音。”
周濛觉得奇怪,“你原来有法子啊,那你还诓我去求师父?”
“诓你?那你去求了吗?小丫头片子,屁事没干,废话倒还不少。”
周濛气的粉腮鼓鼓,小苦看着稀奇,看不出来这兄妹俩倒是哥哥欺负妹妹多些。
周劭神秘一笑,他要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敢提前就把房子盖了么?他看起来像是这么鲁莽的人?
他能做出提前建房子这事,就是对说服梅三娘有了十分的把握。
山里本就比外头冷,林子里阳光稀少,更要寒凉几分,即便是下午,周濛还是让石斌去找了些柴火,给元致生了一个火堆来暖暖身子。
周劭虽然交出了那只玉燕,但随着日头一点点偏西,他还是生出几分忐忑,那东西是母亲留下来的,只此一枚,梅三娘会答应的吧?也不知道她还要考虑多久。
他能留在安陆的时间不多,元致也断药好几天了,那小混蛋虽然从不叫苦,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他和元致都不能再等,他必须尽快把元致安顿在梅三娘的身边。
他搓了搓手,时不时就朝山居那头张望,“实在不行,”他看看石斌,随口开着玩笑,“只能劳烦大将军去把阿濛这大师兄给绑了,让梅三娘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濛正把地上的枯叶捡起来,一片一片往火堆里扔,突然耳尖一跳,绑不绑大师兄什么的她不在乎,“大将军?什么大将军?”
元致正闭目养神,唇色惨白,他意识有些模糊,但是周濛的话他听清楚了,也微微睁开了眼睛。
周劭不小心说漏了嘴,但也没在意,反而不无感慨地说道,“十来年前大名鼎鼎的北燕金刀大将军独孤隆,现在居然都没人认识了。”
石斌无所谓地笑了笑。
元致撑着坐直身体,身体已经有气无力,但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并着震惊之色,“阁下,真是独孤隆独孤大将军?”
石斌的手不自在地紧了紧手中宽刀的刀柄,目光习惯性地低垂,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元致疑惑,“他们都说将军在凉州一战中被羯兵所杀,居然没有,那将军为何……”说着,他若有所思地顿住了话头。
周劭知道他的意思,嘲弄道,“这还不是拜你母后所赐,十二年前他若不逃,还有命能活到今天?”
北燕立国四十余载,历经三代北燕王,在多族混战的漠北能够一直据有一席之地,确实是因为运气足够好,每一代北燕都能出一个足以称雄漠北的将星,这一代,毫无疑问是元致,而上一代的那个将星,就是独孤隆。
只可惜,这一代北燕王重文轻武,娶了宇文氏王后以后的短短几年,北燕的军中几乎都换成了宇文王后的亲信。
“即使是你的黑羽军,都是只知有宇文王后,而不知北燕王的吧,独孤将军是你父王的人,宇文氏的军中哪有他的活路?”周劭没好气地说道。
元致方才正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感慨,其实不光是黑羽军,要说起来,这十年来,就连他自己,也算是在一心为宇文氏效力,但凡军国大事,他虽为世子,但是都要受母后和舅舅宇文启的掣肘,更别说这宇文启还是宇文疏的父亲,他欠表兄宇文疏一条命,十年来,他都在拼命将这份恩情还给宇文氏。
不过,宇文氏纵然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