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3)

能确定这里仍是典型的南国地貌,而且,这是丘陵起伏的平原地带,距离荆州……应该不远。

***

“再往前走,就是荆州地界了。”

一名男子站在山坡顶处一块高大的巨石之上,手搭眉骨,眺望远方。

眼前就是荆楚大地,平原间夹着丘陵小山,一个连着一个如起伏的海浪。

他们刚沿着太行山脉一路南下,山路难行,实在已经筋疲力尽,终于进入平原地带,接下来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

男子松了口气,从巨石上一跃而下。

这人名叫拓跋延平,鲜卑人,斯文白净,发色偏红而微卷,全部束在头顶梳成汉人的发冠,身上也穿着汉人的衣饰,锦绸的上好面料因为连日的奔波而沾满尘灰,有的地方还有被树枝划破的裂口,总之不是什么体面的形容,还很狼狈。

这一路他强撑着不停告诉自己,快了快了,都到了荆州了,就快到了。

眼下已经九月,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南方还这么湿热,自从离开龙城,至今已有二十七天了,期间他就没洗过身,一路风餐露宿,浑身臭汗,可一路经历的这一切还不是最令他感到煎熬的。

他回头走到抬着的担架旁,黑色的狐裘里包裹着一个昏睡的男人,他伸手摸了摸这人的颈侧动脉,还好,还有动静,他还活着。

这一路上,他每一次来查看这人身体状况的时候,都怕伸手触到的只剩一具冰凉的尸体,只要还有微弱的脉搏就好,那他这一路的辛苦都不算白费。

从龙城南下荆州,他们避开了所有的城镇,出了漠北草原以后,沿着太行山脉的边缘、人迹罕至的山区行走,大多数时候连马车都坐不上,而且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虽然有马也不敢太快,有时马跑不动了,还得步行,数千里的长途跋涉,他们夜以继日,只走了不到一个月,这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朝前指了指,吩咐道,“到前面的林子里生火过夜吧。”

天已经快黑了,一行五人在林子里找了片干净的空地,开始安顿。

通常他们夜里只睡两三那个时辰,因为已经靠近荆州,今夜他们打算多睡一会儿。

没一会儿就架起了火堆,几人围坐。除了拓跋延平和担架里的人,另外还有四个,三男一女,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相普通,肤色黄黑,右腿不是很利索。

“听说你和周劭的妹妹,还有些渊源?”

夜幕降临,这个季节的野外能把人冻僵,担架被放在火堆旁,挑了一个最佳的取暖位置,其余四个男人则围着担架瘫坐在地,或坐或躺,那女子单独坐一边,靠着一棵树,正给自己的腿按摩。

拓跋延平就着一壶酒嚼着肉干,略带讥讽地向那女子问了刚才那句话,他的汉话是标准的北方口音,几乎听不出他是异族。

被他问话的女子,正是周劭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的瑞儿。

“不过是以前害她吃了些苦头。”瑞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拓跋延平冷笑,“那你还跟着我们?”他变得不耐烦,“你别坏了我的事。”

一路上,他赶了她好几次,就是赶不走,刚开始同行的那几天,她巧舌如簧,说辞一套又一套,都是她必须跟着的理由,比如,他们四个鲜卑人,三个都是初入汉地,人生地不熟,容易引人注意,又比如,他们虽一路走的山路,但是进入荆州就不一样了,既然得进城,就会遇到官府在城门盘查身份,而只有她手里才有给他们准备的路引。

幸而,她也没有因为腿脚不好就拖慢行程,拓跋延平也就一直忍到现在。

瑞儿不做声,拓跋延平知道这女人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曾经让她留下路引就离开,她当没听见,随他怎么说,甚至恶语相向,她就是不走。

快要到达此行的终点,后面更是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他越想越不放心,不想留一个外人在身边。

“你以为你是中山王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了?”

瑞儿的声音毫无波澜,“你可以杀了我,把路引抢走,敢么?”只在尾音加了一丝玩弄的意味。

拓跋延平恼怒,这女人一路都是这样,高高在上,仿佛自己洞悉一切,还不屑与他们为伍,真的,真的让他觉得讨厌透了。

“而且,”瑞儿又说,“我再说一遍,我可不是中山王的人,别乱猜,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对你们有用就行。”

可能是关心则乱,也可能是身体的极端疲乏让他没有太多精力再去想别的,他对突然冒出的这个女人的确感到束手无策,嘴巴上恐吓几下,没有用,也没法贸然杀了她。

后面还会遇到什么凶险他无法预知,他隐隐也有过期待,有这个女人在,兴许真的能有用处呢?

五人沉默着吃完干粮,瑞儿破天荒地靠近担架,这让几个男人同时警惕起来,拓跋延平的手已经扶到腰间的长刀,瑞儿用余光看到了,却毫无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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