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
现在二公子成了这个样子,大公子为什么要包庇他?
周濛摇头,兄弟不和才不是重点,她干脆挑明,“你亲眼看到了赵丰弑母,而赵景又是赵家最重名声的人,为了他的前途,你觉得他能让这件事这么轻易的过去吗?”
瑞儿想反驳,嘴巴张了张,还是闭上了。
赵景只要不傻,肯定不想让赵丰背上弑母的罪名,而现成的替罪羊就是周濛。她因为被逼为妾,新婚之夜重伤赵丰,再杀了前来报复的司马氏,这是作案动机,她出身当龙寨,当地人都知道那地方在深山老林,邪门得很,她没有点阴私手段谁信?赵丰中的邪毒就是罪证,官府本来就偏袒赵景,况且赵景还有证据,他只用留下云光,再让瑞儿彻底闭嘴就可以高枕无忧,云光的全家都在赵府,她可比瑞儿好控制多了。
周濛原先的打算是,只要瑞儿能够逃出去,逃得远远的,让赵景有所忌惮,他就不会那么快地把自己交给官府,她就有几天时间养养伤,想想对策,这样一来,瑞儿也保全了性命,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之策。
瑞儿沉默了半天,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却是来了一句,“你别危言耸听,大公子最是仁厚,我不走。”
周濛有些急了,本想把其中利害再跟她说说清楚,瑞儿却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赵府守备森严,我逃不出去。”
***
这一夜,周濛在万分的忐忑中入睡,安全起见,瑞儿没有睡在原来的床上,而是移到了榻上,万一半夜有人行凶,也不至于当场毙命。
周濛在农家小院的梦境中无所事事了很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个又黑又冷又潮湿的地方。
又回到地窖了吗?入睡前,她记得自己是在赵府的厢房,床褥干燥而柔软,还是说,之前被抬出地窖,还在厢房吃了顿好的根本就是一场梦?
“哗啦”——
一盆水泼在她的脸上,冲进鼻腔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呛得她不停咳嗽。
周濛很快看了看身处的环境,这里虽然暗,但是有火光的,而且很臭,又骚又臭,四面都是大腿粗的铁柱,一面墙上零星几个金属样的东西,像是刑具,这是大牢?
一个官差模样的男人站在火光前,证实了她的猜测,他狞笑着看她,“醒了?醒了咱们就好好玩玩。”
说着,一鞭子狠狠抽了下来,正打在她的大腿,过了一会儿疼痛才蔓延开来,火辣辣地疼,她感觉那里的皮肉应该已经翻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景居然这么急不可耐,连夜就把她送官了?
这么快?那瑞儿呢?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
又是一鞭子,这次从手臂斜着拉到脚踝,疼得她一个激灵。
她调匀呼吸,在下一鞭子打下来前赶紧求饶,“官差大哥,别打了,求求别打了。”
这鞭子的力道太狠,是将人往死里打的架势,再这么下去,她很快就得没命,她得先让自己活着,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下一鞭子只停顿了一息,就落到了她的腰侧,那里还有伤,她几乎疼得昏死过去。
官差笑起来,“才三鞭子就撑不住了,还以为有多大能耐。”
太疼了,必须想办法,“你们要什么口供,我全都招。”
“你招什么招,还需要你招?杀人偿命,等死吧你。”
说着,又是一鞭子,周濛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周濛醒的时候,全身已经麻木,但是随便动一动都能感觉到疼,皮肉粘在衣服上的那种疼。
鼻尖传来淡淡的女子幽香,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温柔的身影,定定神才看清楚脸,她迷茫道,“柳烟姐姐?”
女子的丝帕轻轻拂过她的脸,脸上也有伤口,还沾满了血污,这么擦无异于杯水车薪,原本是多么水灵美貌的少女,竟成了一个血做的人,她蛾眉紧蹙,低声说,“阿濛?你还好吗?”
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遍体鳞伤,一点也不好。
“怎么会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濛想抬头,但是身体太疼了,叫柳烟的女子叹了口气,“算了,你别动,听我说。”
周濛轻轻“嗯”了一声,柳烟是安陆城天青阁的舞姬,她和天青阁的女孩有些小生意,所以有些交情,但也不深,最多就是能借借几两银子的水平,没想到她等人来救等了这么久,盼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她。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半年前,你突然就不见了,起初我没多想,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最近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直到昨日我才打听到你在襄阳,你在赵府的事也传开了,说……说你在赵府犯……犯了点事,就托了袁大人的关系,进来看看你。”
袁大人八成就是江夏郡守袁思,柳烟算是袁思的相好,她托他的人情并不奇怪。
牢房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