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相助(2 / 3)

解罗衣 卧剥莲蓬 2349 字 2023-12-04

候,我娘这身子骨又不大好,我不出来干活,这个家是一天也撑不下去。再者说了,我就算跟工头告假,人家也不会允啊。”

“那你都这样了,他还能拘着你不放?”

“我怎样了,我这确实也还没怎样呢。人家只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偷懒,骂我耍滑。等我回来把最重的活都配给我干。”

“怎么?难道非要等你残了才能给你告假?那还顶个屁用!他们就是指着用你,把你用残了转头再找人就是了。可你呢?你就在家里躺一辈子,活活等死吧!”

云啐他一口,怒而转身,提着个裙子就走。周吉旦大步一迈,横在她面前:“云舒,你听跟你说……云舒?”他忽而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只见云舒泪眼汪汪,两行清泪淌在脸上。周吉旦只看了一眼,心里呲一声裂开了。

“云舒,你别哭,你这样……我……”他越说,云舒反而越激动,泪水决堤,咕咕往外涌,小声抽噎了起来,真个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好好好,我这就去跟工头告假,回家好好养几天,成吗?”

云舒抽出帕子把眼泪一擦,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嗯……”周吉旦这才大大舒了口气,又开始咧着那口大白牙,嘿嘿笑着。

周吉旦去跟工头告假,云舒目送他远去,转过身,立时收住了泪,转而镇定自若,拿起帕子一边拭泪,一边从容地往回走。

她靠进一片树荫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怔愣出神。

街边摆开一排摊贩,有卖香饮水的、卖草鞋的、卖烙饼的……挨挨挤挤,人声鼎沸;有小孩架在父亲的脖子上,摇着拨浪鼓嘻嘻傻乐;一群下等□□衣着粗鄙艳丽,坐在石墩上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朝船上的脚夫抛媚眼……

这热闹的人世间呵,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姑娘,事儿已经办妥了。”小玉儿迎面走来。云舒回过神来:“工头允他假了?”“嗯。”她点点头,绽开一个笑:“走吧。”

两个姑娘搀着手往回走,云舒问道:“你跟那个工头怎么说的?”

“我一上去,就‘啪’把半个月的工钱费拍他桌上,说‘一会儿有个叫周吉旦的来告假,请务必给他准半个月的假。’”

“他这就答应啦?”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他在那儿支支吾吾半天,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多亏姑娘料事如神,我就按你吩咐的,又同他讲说,事成之后再给他加半个月的工钱费,他立马就乐得答应了。”

云舒见她这得意的小模样,莞尔一笑,手指在她鼻尖一刮:“我们小玉儿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呦,那我可不敢邀这个功,还不是有姑娘这个军师在。”小玉儿夸张地摆摆手,把个云舒又逗乐了。两个姑娘就这样说说笑笑,往玉春苑回。

周吉旦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刻薄严厉的工头这次竟爽快地应了他的假。自己只是说想歇个两三天,工头非让他回去将养半个月,简直体贴得莫名其妙。他兴冲冲跑回码头上,在人山人海里四处张望,却再也寻不着她的倩影。

他叹了口气,步伐沉重,落寞地往家去。

一通七拐八弯,周吉旦终于拐进了轱辘巷。在这里,低矮的房屋连绵成片,房子与房子瓦片相接,将本就狭窄的巷道遮得不见天日。凹凸的青石砖渗着水滴,苔藓在砖缝里蔓延,一路疯长。空气湿哒哒的、灰蒙蒙的。

周吉旦停在一处瓦顶平房前,墙皮斑驳脱落,门前一道小水沟咕咕流着,发出隐隐的臭气。这是他们一家在明州的赁屋。他踏过石板,打开门迈步进去。

“哥哥!”

刚一推开门,珠珠就飞扑进他的怀里,抬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惊喜又狡黠:“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早就下工了?”周吉旦抄过她的肩膀,脱下鞋就往她屁股上抡:“你说怎么回事?还跟我装!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会使坏了,看我不揍死你!别跑,你别跑!”

周吉旦追着她,穿过狭小的天井,直追到前厅里。珠珠急得一边绕着桌子一边劝:“哥!你快别嚷嚷了,阿娘今天早上不舒服,才歇下的呢。”

一听这话,他立刻停下,两眼直瞪着她,转过身,坐在门槛上修理他那几乎快被打散的草鞋。

“哥……”珠珠讨好地堆起笑,挨着他身边坐下。周吉旦自顾自抢救他的草鞋,不去搭理她。“哥,这是云舒姐姐托我带给你的。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一掌拍他手里。

周吉旦忙扯开袋子一看,里面竟是几粒碎银子。

“云舒姐姐特地嘱咐,这些银子必须拿一部分叫你去看病。她就知道你这臭脾气,总以为自己身体好,从来也不当回事儿,为了省那两个钱熬着不去看大夫……”

“周珠珠!”周吉旦忽然暴起:“你怎么回事?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去问人家云舒要钱!”珠珠一时吓住了,蹭一下站起身,挺起个腰,吼道:“什么我问人家要的?是她自己非要给我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