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作放下番茄汁,然后从贴袋里码出三张邀请函来:“所以这周末一起去吧,神大校园祭。”
安吾推眼镜:“什么就是这样,是哪样,倒底省略了多少东西啊。而且说是这周末,那不就是明天了吗?”
太宰整个人湿漉漉的,刚被织田作从水里捞出来。他打了个哈欠:“诶,这算是我们三个的团建吗?”
织田作歪头。他有点婴儿肥的脸上多了些沉思:“实际上宇见把东西给我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只是一直没能凑上我们三个都在的机会所以现在才拿出来。”
“是女巫小姐拿出来的啊。”安吾说,他啜饮一口度数颇高的酒精,然后哈的吐气,“那位小姐可是给我们带来了相当麻烦的工作量,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是没能把那些找不到生活痕迹的失忆幽灵人们安置好。”
“那可不是幽灵人。”织田作说,“他们本来就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活着,是被遗忘的人。”
“我知道。”安吾叹了口气,“只是连痕迹都没有留下,要怎么证明他们活过的过去呢?哪怕留有一点细枝末节都好啊。”
太宰对这个话题暂时没兴趣,他表情空荡荡地戳着冰球:“居然是宇见给的吗,也是,织田作不认识其他神大的学生吧。”
“啊。太宰你一定要去哦。”织田作想起什么的表情,少年把脸转向好友,眼神认真,“毕竟宇见说了,你想要看她在舞台上的样子。宇见说她这次会参演……”
参演什么角色来着?
织田作沉思,然后肯定地吐出两个音节。
“狗。”
“宇见说她这次会演犬神。”织田作重复一遍,“她还说太宰你一定会喜欢的。”
太宰露出一种吃到了青花鱼味道螃蟹的表情。
“……让那样一位女性演狗吗?”安吾眼角一跳,“不,应该是拟人化之类的吧,就是那种很流行的兽耳女仆什么的。”
“是这样吗?”织田作思考。
织田作放弃思考:“反正是宇见的话,怎么样都不会难看的吧。毕竟她都这么自信地说了。”
“反正是宇见……吗。”太宰说,他特意用奇特的目光看着织田作,“织田作和宇见的感情还真是好呢。也对,毕竟当初织田作认识宇见都没告诉我们呢。”
青年故意用那种打趣的语气说,然后伸出胳膊戳了戳安吾:“你说是吧,安吾?”
织田作盯着太宰。
安吾敏锐地觉得这时候自己不能发表意见。政府公务员沉默中喝完了一杯酒。
奇怪的沉默中,织田作慢吞吞地说:“我可不是家猫。”
太宰:“?”
少年补充:“宇见说过,我跟石切丸很像。”
“石切和宇见的父女感情很好。”他说。然后举起杯子,“老板,麻烦再来一杯。”
太宰愣住,大概五六秒,也可能是十几秒,他突然伏在桌上笑起来:“噗,噗呵呵,哈哈哈哈……织田作和小宇见,父女吗?哈哈哈哈。”
织田作皱起一点眉,马上又舒展开来。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太宰这句话千万不要让道满先生听到。”
安吾察觉到那种诡异的气氛散去,他加入话题:“道满?那个阴阳师芦屋道满吗?”
织田作否认:“是宇见的父亲。总的来说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很会撒娇。”
他摸着酒杯回忆:“因为宇见殿下……宇见有时候会误称石切为papa,所以每次都会在石切身边看到死死盯着石切的道满先生。要哭不哭的,和背后灵很像啊。”
“……总觉得这种设定有点眼熟。”安吾说。
他目光看向幽幽看着织田作的太宰治。
青年沉默一下,默默给自己添满了酒。
“织田作见过宇见的父母了呢。”太宰说。
织田作说:“嗯。你未来也会见到的吧。”以家猫的身份。
太宰本来应该表现出开心的神色,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脊背一凉。
宇见就说过“有时候完全不明白织田作到底是很懂还是完全不懂呢”。
织田作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啊掏,然后在两位好友好奇的目光下掏出了一个……
项圈?
少年长得好看,当他把深色的项圈放在吧台上的时候,多了一点很那种的气质。
已经有路过的客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三人了。
“……总觉得织田作你离开两年学了很不得了的事啊。”安吾咽了口酒液,涩涩开口。
“什么?”织田作歪头。
两人终于看清了那枚项圈。
很宇见的深蓝色加上灿金的暗纹,下方挂了一枚纯黑的不会响的猫型铃铛,金色的小方牌上是少年织田作的刻字。
一笔一划相当深邃的“(爪)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