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让人自便后出门买菜去了。
本来坐在餐厅里的一对好友来到檐下静坐,把位置留给还在打闹的孩子们。
“虽然织田作又要走了,但是还会回来的吧?”太宰带着点符合年纪的笑容看着后院里的小池塘。
池塘里养着一只乌龟和一些荷花,虽然每年宇见都会说“好招蚊子把这个填了吧”,但是他们仍在三日月家留了好些年。
“这个要看宇见他们吧。”织田作想了想,回复道,“不过应该会回来的。”
“说起来,织田作,我完——全不知道织田作你和宇见认识诶,也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一个家养小精灵——”太宰说,埋怨一样地用食指戳戳织田的手臂。
织田作之助认真道:“因为太宰你看起来对我们的私人生活好像没什么兴趣……”
我们。
太宰和织田作坐在那里,两个人沉默着。往日的三人里,现在一个人实际上已经跨越生死,另外两个则是立场分明。
“安吾……他也是有自己的立场。”织田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劝解的天分。
青年保持了沉默。
太宰咚地一下躺倒:“明明死掉的是织田作,为什么要我来纠结这个?让安吾自己去想啦。”
“你要原谅他吗?”织田问。
“才不要。叛徒。”太宰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如果没有织田作的家养小精灵——”
“是石切丸。”
“好吧。”太宰治撇嘴,“如果没有石切丸,织田作是真的死掉了哦。”
织田作老实说:“其实我现在也确实是真的死掉了。”
“……你这点真的很让人讨厌啦,虽然你也是这点让人喜欢。”太宰说,“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谈你背着我交的朋友?”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和宇见是朋友啊。”织田作轻轻反击。
“谬论!这是谬论!”太宰大声说,“我可是织田作的上司,我交朋友不需要告诉织田作!”
织田作又露出看孩子一样的目光,包容地看向太宰。
“现在太宰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他说,然后想了想道,“其实我跟你们谈起过宇见的。”
太宰回忆一下,突然说:“你提起过遇到的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不会就是宇见吧?”
织田作点点头。
“那我也说过宇见的,就是那位小姐姐啦那位小姐姐。”太宰说。
但是是太宰嘴里出现过的小姐姐不止一位诶,织田作茫然的表情并不作伪。
他问:“可是太宰,你说过很多小姐姐,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太宰一噎,道:“宇见请我吃过螃蟹冰激凌……”
“哦。”织田作恍然。
他记得这个太宰执意请他和安吾去吃的冰激凌,可惜等到太宰再次去买的时候冰激凌摊已经倒闭了,老板在隔壁卖棉花糖。
太宰本来阴着脸想给老板两枪让他再去卖冰激凌的,结果发现他卖的居然有蟹黄味棉花糖,于是愉快地(向安吾借钱)买了三根。
品尝着口味怪异的棉花糖,安吾刚加班完就被太宰拖出办公室的疲惫身躯像面条一样无力,他面无表情地说:“好像明白冰激凌摊为什么会这么快倒闭了,想必棉花糖摊也很快会倒闭吧。”
伴随着太宰“老板简直是天才!品味也太高了吧!”的欢呼声,织田作默不作声微不可见地轻轻点头。
好怪的味道。
想起那种说不上难吃但也绝不好吃的口味,织田作说:“那么之后的女巫小姐也是宇见吗?”
“没错!”
*
那是某天太宰难得一个人提前在lupin出现的故事了。
织田作和安吾路上刚好碰见,于是一起抵达酒吧的时候,就看见太宰正在应付来搭讪的女性。
“右眼为什么要缠绷带?”他说,语调平静。
他只是为了消磨一些等待朋友的无聊时间,织田作和安吾想。
太宰背对着两人,手指插入酒杯,转动其中透明的冰球,拖长了声音:“是为了掩盖住那只被封印的魔眼,一旦释放出来所有事实都会无处遁形的‘聆听万物真相之眼’——顺便一提,我的左手和右手也都封印着了不起的魔物——啊走了。”
来搭讪的女性本身看上了太宰介于青年和少年间青涩又危险的气质,一搭话发现竟然是个惊人的中二病,当场泄气离开。
“太宰也会说这样的话啊。”安吾当时看起来有些吃惊,又有点欣慰,“听起来和你的年纪有些相符了。”
太宰和友人们碰杯,闻言不满地看向安吾:“安吾在讽刺我吗?讽刺我年纪是我们中最小的?”
安吾推眼镜:“……不,这种时候就请不要过度解读了太宰君。”
织田作则摸了摸太宰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