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笑道。
“想吃常来便是。”萧权无奈道。
那掌柜还头次见到吃羹掉眼泪的,笑道:“店里好吃的好喝的甜糕饮子多了去了,道长喜欢常来。”
不管前面的人和事再好,回忆都像杀猪的小刀,割的人心疼。
师兄、师弟看着我如此,要了空碗,各拨了半碗乳酪、甜膏给我。
便坐着凳子,慢慢吃起来。
临近吃完,店里来了两位小娘子,果然天底下的甜品都是女子所爱。
点完饮子其中一个小娘子道:“听说了吗?特大奇闻!”
“什么奇闻?”
“江陵府秦公子死了。”
“死了?”
“嘘~我也是偷听父亲说的。”
秦穆死了?手捏着勺子不禁心里一惊,看了看师兄、师弟。
苏离看了萧权一眼,便也停下吃酪,捏着勺子竖起耳朵。
萧权倒是神情自在如常,示意二人要走。
我与苏离摇头,接着听那两位小娘子言道:“怎么会?这也没听说得了病,前些日子还传那秦夫人挑媳妇眼皮子高着呢,不会误传吧?”
“千真万确,你猜怎么死的?”
那小娘子左右看了看,店里除了我们三个道士外,不见他人。扭了扭身子,压低声音贴耳道:“风流死的?”
“风流?”
“哎呀,你小点儿声,大冷天你会去江里游舫吗?不会吧,他和一绝色女子去啦,不是风流死的是什么。”
“绝色女子?咳咳…这什么奇闻啊?”
“那绝色女子本也不是江陵人,也不知怎的前些日子便在那倚香馆名声大起,倚香馆知道吧?”
“嗯嗯。”
“那排队听曲的,啧啧,没三十两银子想都别想。”
“三十两银子,听一曲儿?”
“一曲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个金窝里的温柔乡,三十两见面礼,一曲儿五十两。”
“咳咳……”一口奶酪差点噎着。
听到咳嗽声,那女子更小声了,接言道:“可那女子自恃甚高弹曲儿是次,能吟诗赋词的公子不用银钱,只需在馆内对诗一首留下笔墨即可。”
“这红楼女子能歌善舞的不少,可这姿色一等能弹曲儿赋诗的却不多,这城里的风流才子们一听,谁不想去凑一凑这韵事?不久便传秦穆公子才情了得,江陵府第一。”
“可这秦穆说了,烟柳女子人不见。”
“嚯~不愧大家公子呀。”
“嗨,也不知道后来怎的,那女子用的何手段,下帖子把那秦公子竟约出来了,还游了舫。”
“吧唧,这不舫翻了,人呛死了。”
“那女子呢?”
“据说也死了。”
“短命鸳鸯啊。”
“那这个倚香馆惨了,姑娘是他家的。”
“惨啥?人说了那姑娘本就不是他馆的人,死在舫上与馆何干?再说了,他们还死了人遭了晦气。”
“那这知县岂能罢休?那可他亲儿子呀。”
“可不说的,县尉大人亲自带人查封了倚香馆,抓了好些个人。”
“可不过三天,新鸨带着一批新姑娘,又开张了。旧人不去新人不来,这下更红火了。”
“哎,旧人去新人来,勾栏里从不缺银钱姑娘。”
“这还没完呢,秦夫人,据说啊,据说疯了。”
“那秦公子捞上来的时候,哎呀……”
另一小娘子一手捂住对面道:“行行好,快别说了。”
听罢,看着碗里的甜膏、奶酪也没什么食欲了。
萧权道:“还吃么?不吃走吧。”
师兄三人收拾了一下,从饮子店走出来。
“秦穆竟然死了?”苏离开口道。
“死了便死了,有何稀奇的。”萧权道。
“妍丫头也算报了仇。”苏离道。
“呸呸,与我何干,大过年的。”
“不过,听着也是蹊跷,大冷天的去游舫?”
“才子佳人不就爱干些风流韵事么?冬日里穷人冻的足不出门户 ,他们忙着赏雪赏梅的。”
“也是。”
“这知府大人刚被封了赏,就疯了老婆,死了儿子,哼!”
“正所谓呛死舫下,做鬼也风流!”
三人从花市拐出来,在巷子口撞见了杜之遥和他几个手下,想必也是因为这事出来查案的。
那秦穆应是他说的那位公子吧,公子死了,秦夫人疯了,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萧权见我愣在那儿,便拉着我走。
再回头,杜之遥已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