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后第三日清晨,师兄三人例行在院里练权。一清瘦小道跨门而入行礼问道:“三位道友可是西一院真乙子道长弟子?”
萧权回礼道:“请问同道何事?”
小道:“监院请三位同道前去问话。”
监院有请?吞了一口唾沫,与苏离对视一眼,眉头紧锁大感不妙。日常监院是不会直接与我等对话的,即使师父不在,有重要事情也是着下属通传。
萧权抿唇问道:“同道可知所为何事?”
“去了便知。”小道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行三人随小道进了主事殿,正方位见一慈眉面善的清瘦老头闭着眼睛端坐在左侧太师椅上。老头正前方低头站着两个小道。殿内右侧有一妇人头扎红巾,身着灰色麻布衣裙在会客椅上侧身喝水。
引路小道进门后对老头行礼说道:“监院,人已带到。”
“见过监院。”
“见过监院。”
“见过监院。”
监院半睁眼睛道:“你三人可是真乙子道长弟子?”
萧权:“正是。”
“嗯,可知我寻你三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不知。”
这场合,我与苏离非常默契的选择非必要不开口,正所谓“少说少错,不说没错。”
停了半晌儿,监院道:“近日可食鸡了?”
萧权停顿半刻回:“不曾。”
原殿里两位小道听后急斥:“诳言,我二人亲眼所见这两位道友在后山杀鸡、吃鸡。”
萧权:“你也说了是这两位道友,我说的可有错处?”
苏离:“我与师兄确有食鸡一事,但食的是野鸡。”
右侧妇人听后掐腰走到苏离眼前:“野鸡?我王大娘子养的鸡何时变成你口中的野鸡了?”
苏离:“我未曾下山去农舍抓过家鸡,那山上野鸡怎么就成了你的家鸡了?”
妇人因丢鸡一事本就生气,眼见偷鸡人还诡辩急眼道:“家里养的跑到山上了就是野鸡?照你这说法,你兜里的银钱放在我兜里就是我的银钱咯?南昌朝的人跑到北昌就是乱臣贼子咯?我披着道袍就是道长咯?”
“我师弟说的原也没错,那鸡脖子上也没挂个牌儿谁知道是家鸡还是野鸡?今儿个若再来个孙大娘子,那我们还得盘问盘问吃的谁的鸡呢?”我斜眼瞧了一下苏离,鸡是一起吃的,架也要一起打。
妇人听罢,差点气歪了嘴。
萧权冲着妇人行了一礼道:“我师兄二人虽嘴馋了些,但日常行事周正,从不做有损教规、教义之事,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怎么有胆吃鸡,没胆承认?难道名扬天下的玉清观是如此教化弟子的?”
“那野鸡已在后山一月有余,倘若是家鸡,为何不见主人寻来?难不成是王大娘子故意放到后山来讹我们的,还是知道我们吃只野鸡就恶意来讹银钱的?”
“你…你,仙长啊,我那可怜的鸡被吃了不算,还被人强词夺理,哎呀!我那蠢鸡啊,不活啦!仙长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妇人眼瞧着自己辩不过,便转身撒泼诉苦监院。
监院端坐在太师椅上抖了下眉毛,温言道:“这位善人莫要动气,于身体无益,此事由本院给你做主。”
“正阳子弟子你二人确有亲眼所见真乙子弟子在后山抓鸡、吃鸡?”监院侧脸问道。
“回监院,我二人确有见过,不假。”
“真乙子弟子你二人在后山抓鸡、吃鸡是或否?”
“是!”
“好,王大娘子我们暂不辩这鸡出自何处,既你有缘本观,此鸡本观按市价偿还,也算我们结个善缘,可好?”
王大娘子扭捏了一下抬脸道:“家中本就拮据,没成想丈夫前年突然得病卧床,家里仅靠几只母鸡讨生活,现如今最能下蛋的鸡都死了,年底的日子可咋过啊?”
接着言道:“一只死鸡能换几个银钱?可我那是个最能下蛋的鸡啊!”说完,便大声哀嚎起来。
母鸡?我与苏离吃的可是公鸡啊?
“禀告监院,我和师弟食的是公鸡且有鸡毛、鸡骨作证。”
当殿里所有人都在王大娘子的抽泣中悲悯,准备结束此事时,季辰妍开口了。
“小辈儿自知王大娘子讨生活不易,可事实就是事实,若是误食了王大娘子的家鸡,不论监院如何处罚西一院都心服口服。可事实并非如此,如若随便扣了帽子让那歹人逃过惩处,怕是日后更是存了侥幸心思,罔顾教规、教义。恳请监院查明真相还西一院清白,不枉真乙子师父教导。”
萧权侧脸看了看季辰妍,面若桃花,不卑不亢,陈词有力,无半分小女子的扭捏作态,竟恍惚了双眼。
端坐在正方位的监院本无意纠缠此事,可没成想反倒不能善了了。
“清一,你如何查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