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纵然秦微澜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左右师叔的想法。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终是挑了个清闲时间将食盒送了过去。

事情不可谓不顺利。

她见沈融一言不发地收下食盒,她亦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只是闲逛一趟,倒也全不费事。

她刚自师叔房中退出,便见有人立在水潭边,「咚」地一声轻响,似将什么物什投入了盛着水的竹节。

“……你为何在此?”师叔住所偏僻,鲜少有人前往,更不提有外人涉足。

柳世言回过身来,一把抖开手中的折扇,半掩住面道:“沈融道长总会答应,可是……已经容不得继续等了。”

秦微澜不耐地瞥他一眼:“一连耗了几日,如今才说等不得?”

柳世言维持着折扇掩面的动作,只露出一双眼睛:“不曾想,有人寻至此处。”

秦微澜不明所以:“……谁?今日有人上山吗?”

“已经来了两日……难怪他亦回来了,可真是情深似海。”那双眼眸弯成一个弧度,仿若盛满嘲讽。

——听不懂,不想理。

秦微澜不满道:“……你既能自己来此,食盒何不自己送?”

柳世言点点头:“为免节外生枝,有些事的确不该假他人之手。”

他方举步,刚关闭不久的门扉便开了,沈融站在门后,看了他一眼道:“这扇子……”

“很是碍眼。”秦微澜截断那句话,抬手夺过那把折扇。

柳世言失了折扇,抱拳一礼道:“见过道长。”

沈融扶着门扉,并不作答。

柳世言又道:“此乃友人之物……他去而复返,始料未及。”

沈融略略颔首,垂下眉眼,似在思索。

柳世言换了个方向,又做一揖:“此扇非我所有,不能赠予姑娘,实感抱歉。”

这是他第一次朝她作揖,彬彬有礼,惺惺作态。方才以扇掩面的模样,更有种令人牙酸的不适感。

秦微澜一念至此,又闻脚步声由远至近,竟是从身后稀疏的竹林传来。

那林后山路陡峭,山下的村民上山求卦都舍近求远自苑前修好的路上拾级而来,此刻却有人缓步从竹林后走出。

“……是你?!”秦微澜失声道。

意想不到的人,却是个熟面孔。

来人亦未曾想此处竟有这么多人,脚步一顿,随即对她行了一礼——并非寻常的揖礼,而是苑中惯有的手势:“师姐。”

秦微澜望着对方发上的水纹簪,反射般地抬手抚向发间,落空后才恍然记起自那日水纹簪被柳世言摘下把玩后,她数日来都不曾饰簪。却也无需对照,对方发上的木簪古朴陈旧,纹路生硬,与月余之前她第一次受托下山之前收到的簪子小有出入,并不难认。

柳世言望着来人,「啧」了一声,表情十分嫌弃。

秦微澜蓦地忆起:“你是因认出了我,才在客栈与我们搭话的?”

叶尽尘直起身,应道:“多年来,未曾拜会师姐,实属不该。”他露出一个歉然的笑,“那日见到水纹簪,心下亦不确定,只是举手之劳,理应相助。可惜行程匆匆,过后未及向师姐确认,是我之过错。今日一面,未有准备,亦是思虑不周。”

——冠冕堂皇,倒也挑不出错处。

秦微澜觉得熟悉的牙疼错觉,十分真实地涌了上来。

她看着叶尽尘手中的折扇,心下了然,却还是将手中的这把递给柳世言,克制着不去扶脸。却见下一刻那把折扇便被叶尽尘劈手自柳世言手中夺过,动作迅捷利落,比她刚刚的夺扇之举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牙疼的错觉反倒淡了。

——这两人,竟是旧识。

秦微澜想了想,倒也毫不愧怍地应了:“无妨,我亦不曾知晓师叔竟然收过弟子。闲暇时,将你入门之事与我说道说道,便也算是拜会了。”

叶尽尘没有作答,维持着浅淡的笑意往沈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微澜这才想起,比起自己,还有一位真正的尊长在此。

沈融抬眼看他,只道:“柳公子送了酒来,你既来了,便与我饮一杯吧。”

“是,师父。”叶尽尘应道。他对着秦微澜略一颔首,举步走往沈融的方向。

秦微澜未及反应,只觉眼前一晃,柳世言转瞬到了叶尽尘跟前,轻巧地在其臂弯一拍一挑,两把折扇便到手了。

“倒是一脉相承——光修术法,不勤武艺。喝酒要什么扇子,拿来吧你。”

叶尽尘抬眸望天,竟像是一个白眼翻至一半生生止住的表情:“来路上折扇与马匹被劫……我见那名小厮有些眼熟,便猜到是你。你若喜欢,过后送你十把亦非不可,何苦每次从我手上抢。”

柳世言抬手抖开一把,半掩着面:“因为……你拿扇子遮脸的动作,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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